第二百七十二章：无形的压力
俩人进屋的时候，金大姐把菜都摆好了，因为刘杰开车，所以桌上只摆了1坛子米酒。
见刘杰跟张建波进来，王芳看看刘杰的脸色。
“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咋感觉你心神不宁的？”
刘杰摇摇头。
“最近事儿多，感觉有点累而已，你能过来帮我弄账本，已经帮我大忙了，今天我得好好敬你几杯。”
王芳赶紧摇头：“你可拉倒吧，俺们仨还得坐你车回去呢，我们都能喝，就你得保持清醒。”
王芳和孙薇薇聊着中心校的事儿，跟金老师聊得火热。
刘杰看看张建波。
“估计明后天鸭苗就送来了，我已经给各个生产队打完电话了，我的意见还是侧重朝族队，汉族队尽量少放，1队1只鸭子也不给。”
张建波点点头：“就这么办，不过今天去1队普法，可把那些偷卖农药化肥的家伙整屁了。
你给我的1条烟我1盒没抽，都给那俩治安警了，上货是真有用啊，俩警察逼着老范按个点名儿，点出来2十多个。
铐子不够用，那俩哥们真损，让老范找来1卷麻绳，用打包针挨个从裤裆穿过去，栓了1长溜。
麻绳就拴在解放车后面，说是等宣传完，把这帮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反动分子都带公社去。”
刘杰扑哧1声差点把米酒喷出来。
王芳诧异地问道：“这能行吗？哪有这么抓人的？老范没拦着？”
张建波喝了口酒。
“咋没拦着？那些懒汉虽然没老婆，可也有父母兄弟，都围着宣传车求情。
可民警啥都不管，大喇叭直接开始宣传，专挑啥盗窃犯抢劫犯宣传。
然后民警拿着个本，挨个记那些懒汉的名字，说去下1个生产队宣传的时候，让这些家伙都站车上，挂牌子游斗。
当时把老范都吓完犊子了，跟治安警这顿求情，都快哭了。
可民警指挥大解放在1队转了1圈儿，车开的倒是不快，可跟在后面跑的那些酒蒙子，卡巴裆都让麻绳给磨破了，哭爹喊娘的。
最后老范就差给俩民警跪下了，民警才1镰刀割了麻绳，把那些酒蒙子给放了。
不过临走民警告诉老范，这些人都留案底了，再敢动生产队1针1线，直接扔进去。”
刘杰犹豫了1下。
“那到1队，没让孙丽荣现身说法啊？”
张建波摇摇头：“你都那么说了我能不知道啥意思吗？到1队直接跟片警提了偷农药换酒喝的事儿，那叫2十多个犯罪分子啊，登记都得登1阵儿，哪还有功夫管孙丽荣？
我们回去的时候，到1队路口就让她下去了。
不过孙丽荣可不知道明天还带不带她下乡，要不然你给王建国打电话告诉1声。
我看今天孙丽荣情绪挺不正常的，别再想不开……”
刘杰1咧嘴，赶紧下炕就往外跑，老金赶紧跟着，俩人开车就奔了大队部。
1进大队部，刘杰忙给王建国打电话，把事儿1说，王建国叹了口气。
今天王秀芬又病倒了，本来要给她送医院的，可她说啥不去，怕花钱，上次借的钱没还呢。
孙丽荣回来我看情绪挺不好，我都怕她想不开，这也太埋汰人了。
如果孙丽荣真有罪该判判，这么整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刘杰犹豫了1下：“叔，2队社员是不是又说啥了？”
王建国支支吾吾的，好半了句。
“也没说啥，就是觉得这事儿办得过了，还好明天孙丽荣不用再去别的生产队丢人现眼，你知道她可不是光丢自己的人，是丢整个2队的脸啊。”
刘杰叹了口气：“建国叔，你去老孙家劝劝王秀芬娘俩，花老白抓住后，孙丽荣到底咋回事儿还不知道呢，我也希望她能说清楚，可这法律讲证据，她又是签字又是画押的，哎……”
电话那头王建国也挺犯愁。
“行了，你都跟小静离了，这节骨眼上还能替孙丽荣说说话，已经够意思了，真要是孙丽荣判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跟你又没关系。”
刘杰又提到了鸭苗的事儿，意思就是问王建国，2队还养不养。
王建国1听就不乐意了。
“刘杰你这么问就不对劲儿了，咱们屯子的社员可不是都不懂事儿，你跟孙静离婚，可有不少人替你俩惋惜，骂老孙家做损呢，你咋能把钱让别人赚，冷了乡亲们的心？”
刘杰苦笑了1下：“这不是让老孙头给整怕了吗？我真不希望再发生那样的事。
5队的鸭子才半个月就都1斤多沉了，67千只鸭子，天天有专人放，晚上还加顿精饲料。
我估计两个月后，5队的鸭子都能长到56斤，那都是钱啊叔。”
王建国嘿嘿直笑：“放心吧，这回我们也找专人放，社员领养也好生产队集中养也好，不会再掉链子了。”
见正事儿都说完了，刘杰才提到了想把泄洪区那3十几户社员搬迁的事儿。
王建国1听好半话。
“刘杰啊，要说你心里没咱2队的乡亲，打死我都不信，你知道吗？没到连雨天，我这心都揪揪着，半夜都打手电去河道上看，就怕忽然下来大水。
可咱2队现在穷啊，叔就寻思种甜菜养猪，快点挣钱，等攒差不多了，哪怕堆土坯房，也得把下坎那几十户搬到上岗来。
叔知道搬迁是件大事儿，不是上嘴唇下嘴唇1碰就能办的，可你有这心，叔就很知足了，你这想法叔会告诉乡亲们，让他们知道你是啥样人。”
撂了电话，老金看向刘杰眼神都不1样了。
“刘杰啊，你真是个好人啊，我也伺候过几任公社领导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干部。”
刘杰1摆手。
“你可拉倒吧老金，咱都自家人忽悠我干啥？我就想踏踏实实带社员们挣点钱，致富没那么快，可起码别因为孩子上学老人生病犯愁。”
老金连连点头。
“瞅你办事儿就讲究，你跟孙静离婚，你那个丈母娘跟大姨子就是罪魁祸首，可现在你大姨子出事儿，你还帮趁着。
2队那么多人骂你，你还想着洼地那些社员的安危，要是干部都像你这样，咱社员的日子可就有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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