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因
七点四十，停在灯谜大会会场的学生几乎都离开了。广播里，《运动员进行曲》嘹亮，播报音不断响起。
“请各班班主任带领本班学生入场，运动会开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各班班主任带领本班学生入场，运动会开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遥望运动场中央足球场整齐排列的队伍，密密麻麻的，少说有上千人。
“大家先回班级队伍参加运动会开幕式，结束后快速到灯谜大会会场悬挂灯谜，确保灯谜大会十点按时举办。”宁秋月说完后独自离开会场往运动场方向走去。
“夏灵运的钢琴你怎么打算？”我追上去问宁秋月，在之前我用比较自然的方式提出设备问题的担忧。经宁秋月和钢琴室老师联系后，确认了学校没有为学生节目搬钢琴出来的打算。
“校园里的一切设施都是为学生服务，你的行为是渎职！”宁秋月曾质问钢琴室老师。
“学生的本职是学习，搞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给老师添麻烦。”钢琴室老师沉默片刻后不开心的回应后挂断电话。
老师的回复把宁秋月气的半死，如果不是我拦着她，她肯定要找老师当面理论，最后发展为动手也不一定。
现在，宁秋月冷静下来了。
“钢琴室钥匙，夏灵运找朋友拿到手了。九点，在＜歌唱祖国＞演出半小时前前往钢琴教室，把钢琴搬到现场。到时即使老师不乐意，也不好要求我们直接搬回去，有学校领导在台下看着呢。如果不行，我直接到主席台找校长理论。”宁秋月自信地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包拯还先斩后奏呢，何况是老师食言在先。”宁秋月转身看我不爽地说。
听宁秋月重复无数次的话，我内心平静。
宁秋月决定要把钢琴搬到开幕式的循环中，她的行为都一样，虽然老师不太开心，却默许了夏灵运用钢琴伴奏，没发展到宁秋月找校长理论这一步。
“你现在去哪里？”我问宁秋月。
因为之前循环中运动会开幕前二十分钟的时间段，宁秋月在为符瑾柔挑选服饰，这一部分是我在之前循环中没有见到的。正因如此，见宁秋月有新举动的我跟上了她。
“到运动会开幕式舞台下。”宁秋月飞快回答。
学生们搬着凳子穿过运动场大门，寻找属于本班级的位置坐下。红色长裙装扮的宁秋月在现场极为扎眼，惹得不少学生注目。宁秋月本人并不在乎这些，反而是跟在她一旁的我感到难为情。
“你去舞台下做什么，难不成你要和钢琴室老师说你要搬钢琴的事？”我问。
“暴露目的，好让老师阻止我们的行动！？阿水，本团长怎么可能做这样愚蠢的事。”宁秋月没好气地说。
“正好有时间，我去找一个人，如果发生意外，钢琴室老师执意要我们把钢琴搬回去，她或许能帮助我们。”宁秋月补充道。
“她？谁啊？”我十分疑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宁秋月不愿多说。
来到舞台下，宁秋月依然是全场焦点。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七点四十三，距离运动会开幕式不到二十分钟。
我在舞台下见到了苏新谣和其它几名同学，她们代表班级演出节目。远远地看着她们，我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想法。
等她们看见我了，我再打招呼。
我大概是这样的想法。
静静地跟在宁秋月身边，宁秋月在舞台下转了一圈，嘟着嘴不太开心的模样。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再等等看。”宁秋月只是说，表情很是不满。
七点五十五，运动场上满是学生，广播开始催促运动会开幕式节目演出人员尽快在舞台下就位。宁秋月没看到她想找的人，跑上台询问负责开幕式流程的老师。
“诶，同学，你是做什么的，开幕式还没开始。”老师惊讶地看着穿汉服的宁秋月。
我看到老师旁边站着的是开幕式主持人，是一名学生。
“老师，开幕式主持人来了吗？”宁秋月开口问。
“原先确定是主持人没到场，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临时改换魏梦雨同学担任开幕式主持人。”负责运动会开幕式流程的老师回答。
原来是临时选定的主持人，难怪主持的时候经常犯错误。
我记起我经历的开幕式上，这位主持人不尽人意的表现。
“老师，我怕我不能胜任主持人。”漂亮女生紧张地说。
“不用担心，简才友同学会担任大部分报幕任务，他会帮助你。在台上保持笑容，你只需要照着词本念几句话。”老师鼓励女生。
女生依然不自信，然而老师话说到这份上，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谢谢老师。”宁秋月说了一句转身下台。
我感觉主持人一定是宁秋月不满，导致世界循环的关键之一。我必须知道宁秋月不满意的原因。
“什么嘛，不来就不要做出承诺。”宁秋月生气地说。
“你认识原定的主持人吗？”行下舞台，我跟在脸色阴沉的宁秋月身后。
负责节目的老师有条不紊的按照节目顺序组织队伍，我在最后面看见了悦晴、符瑾柔和王霸。
“哈？原来你不知道她是谁吗？”宁秋月竟然反问我。
我怎么知道啊喂！？
我使劲摇头。
“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宁秋月抱胸目不斜视。
“我认识的人？”我实在记不起有熟人告诉我要担任运动会开幕式的职位。
“还记得你今天凌晨给我打电话吧。”宁秋月对我说。
“把你吵醒不好意思。”我尴尬地说。
但是，我不这样做的话，世界会进行无休止的重复。像我们现在的对话，根本不会发生。
我握拳想。
“实际上，吵醒我的不是你。在你之前，还有另一个人给我打电话。”宁秋月说。
另一个人？难道说，她就是宁秋月不满运动会的关键所在。解决了这个问题，就能冲破无限的循环！
“谁？”我感觉我要得到冲破循环的钥匙。
“韩眀美。”
宁秋月说出的名字如惊雷贯耳，我顿在原地。
“凌晨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担任了运动会开幕式主持人，还说要参加灯谜大会。现在看来，根本都是谎言。就算有事来不了也要告诉我吧！”宁秋月闷闷不乐。
“喂，你怎么了？”宁秋月看着呆站在原地的我露出不爽的表情。
我大脑瞬间清明，我知道此刻韩眀美被门卫拦在校门口，没带手机的她联系不上任何人。之前循环中的她在运动会开幕式开始后没能到场，伤心过度的她选择独自离开。联系不上韩眀美的宁秋月心中气愤韩眀美不守诺言，这份气愤组成了世界循环的要素之一。也是我一直以来没能察觉到的关键要素。
在第一次循环中，我迟到凑巧碰见韩眀美，把她带进学校。之后确认了世界处在循环中的我，心神全在让宁秋月开心度过运动会上，不愿花费更多心思关注其它人，韩眀美逐渐被我淡忘。直到宁秋月今天的一番话让我惊醒。
可是，为什么宁秋月不愿意和我们明说她对韩眀美的不满？
“韩明美单独告诉你，你们关系真好。”我试探着问。
“哼。那种糟糕的，以恋爱经历多寡来判断女性魅力的女生，我一点都不喜欢。”宁秋月低哼一声讥讽韩眀美。
不是朋友为什么那么关心她，世界因为你已经乱套了啊喂！
高一入学以来，宁秋月和韩明美关系不好众所周，其中原因我很难理解。在宁秋月率领AVD团帮助韩眀美摆脱王霸的纠缠后，两人明面上的关系仍是争锋相对。那之后韩明美经常待在AVD团总部，宁秋月除了有时嘲讽韩眀美几句，也不赶她走，相当于默认了她可以自由进出AVD团总部，两人的关系在不好不差间持续许久，没人知道她们真实的关系。再后来韩明美到外地学习播音课程，两人关系的情报更少。但是现在我可以断定，宁秋月已经把韩眀美当成朋友，甚至是“AVD团”的一员了。
所谓AVD团，是朋友相聚，打破无聊生活，寻找乐趣的地方。在不知道自己是撒旦的宁秋月心里，不正是这样想的吗？
宁秋月正在这样做。
萦绕在头顶的疑云顿消，松懈的身体变得有力，从未有过的奇特感觉自我心中勃发，这一次，我能击破循环。因为啊，我是AVD团的一员。
“宁秋月，我知道韩眀美在哪，我能把她带过来。”我说。
“你不早说！开幕式马上开始，来得及把她带过来吗！”宁秋月揪着我的领口咬牙问。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力道，我讪笑一声。
“给我十分钟，我一定把韩明美带到你身边。”我点头坚定地看宁秋月。
“关于你知情不报的惩罚，记大过处分。我会请求老师延迟十分钟举行开幕式，让韩眀美出现在我眼前。”
“一定做到。”我说。
宁秋月松开抓着我领口的手，裙摆如火，快步朝舞台走去。
我不再留恋宁秋月的背影，奔向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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