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因果。
两天后，若在东方，今日本应是除夕夜，夜晚便是大年三十。
历经三个多月前的赤月征伐之后，各个大陆之间的交流已然极为频繁。
此时，游戏世界中的许多卷轴都成了炙手可热之物。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人们对于冒险与奇幻的喜好，竟逐渐偏向传统世界观。双子大陆出人意料地在众多游戏世界中走红。
相较于那些动辄毁天灭地的游戏 boss，众人更热衷于戴上装备、施展法术，来到传统世界尽情游玩。
加奈鲁姆的风雪在人们的灵魂之上覆盖一层冰霜，普通人的情感与意愿皆被这层寒冷包裹，无法传递至他人的感官之中。
这座驻扎满马戏团的城市出人意料地冷淡起来，即便是相熟之人也极少互道祝福。
城市里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大家只专注于自己眼前之事，对他人的遭遇以及卖力表演的马戏团视而不见。
泰安仍在借用小丑的身体，他每日都跟在李校身旁，然而两人的性子都极为清淡，几乎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他们似乎就在静候那个名为寒号鸟的生物孵化而出。
这两天李校看过泰安带来的影像，几个月前真实之墙被他毁坏得极为严重，甚至有许多墨水骑士都被那黑色球体吞噬掉了。
以至于真实之墙当时失去了警戒与防护的效用，李校无意中为它们打开了一条通道，无数世界中潜藏的生灵与异种在那个时间段进入了现实位面。
所谓的寒号鸟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个生灵倒是很聪明，它就和白茉莉一样重新在现实位面孵化自己，这样就等于有了合法的身份，真实之墙也不会驱逐它。
而那些不够聪明的早已被赶回了老家。
李校看过那个在谱写现实的自己，那便是他被至高伟大所影响的模样。
他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当时连壁虎老爷都差点遭遇不测，影像在那个黑色球体无法收拾之时戛然而止。
壁虎老爷说后面的情况被他父亲给阻止了，也正是因为他当时无计可施乞求了自己的父亲，他才被带回了至高维度。
他走时说时机还未到，所以李校没有强行去追寻其中隐藏的东西
这两天，李校反复观看这一段影像，总想从中找出一些线索，却一无所获。
“那些骑士，我很抱歉。”李校看着泰安，只能说出这句话。
“那是墨水的职责，你不用道歉，而且我们也没有灵魂。”泰安依旧是那副机器人般的语气，他似乎并不为被黑球吞噬的同胞伤感。
“你是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我们应当为你服务。”
李校却没有那么轻松，他知道人类的肉体、内心和灵魂并非统一的躯体，甚至不能混为一谈。
这些墨水骑士虽然没有灵魂，但谁又能说明他们就没有自我呢？
城市里响起稀稀落落的烟火和鞭炮声，庆祝节日的马戏团虽然在卖力表演但也并不上心。
这场大雪正在影响着人们的情绪。
命运小丑之前说他会在新年的夜晚遇到暗夜马戏团，但现在似乎不重要了。
寒号鸟孵化之后，普通人的灵魂会遭受很严重的损伤，这座黑暗大陆的南部海岸玩家加上 NPC 不下亿万人。
玩家可以选择复活，但NPC该怎么办，重新变成刚刚来到这座大陆的样子吗？
那样他们刚刚得到的情感和自我，就要再次消失。
敷云说他想看看这个世界，船长说他离开了比奇的安稳生活，就算付出一条胳膊也未曾后悔，比奇那个送给他吃食的客栈老板娘，还有周四....
这场雪影响不到玛法，但这个世界有千千万万个敷云和船长，他们是人，不是NPC。
“泰安，这场灾难因我而起，我会负起责任。”李校再次呼唤他的名字。
“你要做什么？”墨水骑士泰安看向李校。
李校凝视着护身符，上面的混沌原石已然解析完毕新技能——针对适应和冰冷之息。
冰冷之息，乃是寒号鸟施加在这片大陆的法术，它作用于人们的灵魂之上，寒气会逐步冻结人们的情感。
它会让现实世界的冬天也映射在人们的灵魂之中，到那时，他们就会变成只会说“货物还很充足”的机器。
这只鸟需要充足的灵魂寒气来孵化自身。
“既然这只鸟需要足够的寒气来孵化自己，我想一个神，或者你口中的位面之子应该有足够的分量吧？”
李校竖起一根手指。
风中飘落的雪花仿佛受到指引一般洒向他的身体，仅仅片刻之间，他便被白雪覆盖成了一个不倒雪人。
“位面之子，你本已接近神灵，失去感情会让你打开那道枷锁，到那时秩序锁链是不会放过忤逆者的。”泰安只能提醒李校，他自知无法阻止眼前的人做任何决定，事实上只要李校愿意，他可以重现当初的那个谱写现实的情况。
厚厚的冰雪中传来李校低沉的声音。
“你能够来此，或者说你口中的议会可以给我安稳度过余生的机会，是因为壁虎老爷的原因吧！”
“泰安，我很抱歉我做出的任何事情，希望议会可以在事情结束之后让我见见那个白茉莉，如果要他们将我囚禁也可以选择在弃稿之地或者混沌脊柱，请帮我转达给壁虎老爷。”
冰冷的寒气在李校的灵魂上迅速渗透，他不再进行一丝抗争，而是故意去体会这冰雪所孕育的寒冷。
“泰安，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如果我还有救，请说服我使用针对适应，拜托你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议会是不会答应武逆者的任何条件和请求的。”泰安看着这个人类，他明白李校要做什么，但其中的后果是普通人难以忍受的。
万物有因有果。
“因为我的出现，这个世界才出现了对等的斥力。白茉莉的逃脱因我而起，真实之墙被损毁也因我而起。
从拥有护身符开始，这个世界才不得不面对众多不可揣测的生灵。”
还有一句话李校默默在心中对自己诉说：“也因我而起，那个喜欢冰淇淋的姑娘本可以安稳地在比奇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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