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长生
翌日清晨。
小雨。
披着修长蓑衣的李长秀混迹在一群冒险者当中，向着康力三人口中的沼泽地赶去。
“听说了吗，最近有个叫殷亦航的家伙，居然被药衡老怪物破例收为弟子，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哈哈。”
“哦！”身旁人说的话引起了李长秀的好奇心，“道友此话怎讲？我可听说那药衡是个高级炼药师，能拜入他门下，难道不是好事？”
这一路走来，李长秀听闻了不少奇闻异事，其中一些更是与自己息息相关。
不知不觉中，自己也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讨论对象。
那谈及药衡的灰袍青年修士走在前方，扭头看了一眼和自己搭话的陌生家伙，笑道：“阁下应该刚来天柱山脉不久，不知道药衡老怪物也正常。”
提起药衡的名号，灰袍青年神情中有着一丝愠怒，“说起来，我也算是那老家伙半个弟子，不过如今回想起来，却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
“道友可否细讲？实不相瞒，在下有一兄弟现就在那药衡门下。”
距离沼泽目的地尚远，李长秀快步与青年并肩而行，想得知一些关于药衡的事。
听闻身旁白衣青年的话，灰袍青年不禁顿了顿身子，随即打量了一眼李长秀，长叹道：“此时说来话长，三年前，我第一次来天柱山脉历练，被那老家伙看中，收为记名弟子，我本以为这会是我的一场机缘，殊不知后面发生的事，才让我发觉这其实是那药衡老怪的阴谋。”
回忆起关于药衡的事，灰袍青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庆幸，“进入风螺谷后不久，我偶然发现了药老怪的秘密，你相信长生不老吗？”
灰袍青年话锋一转，突然朝所有人抛出一个问题。
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李长秀徐徐摇头，轻声道：“皆言修道修的便是长生，可纵观古今，大能强者辈出，也没听说有人能一直存活于世，那些世家大族的老古董，即便有着滔天修为，也难逃寿元断绝的那一天。”
有人很是认同李长秀所说，长笑之余，附和道：“纵然是洞天大修士，有着千百年寿元，可那又怎样，最后也是难逃一死。”
“生死不过一瞬间，我所求，不过是功成名就，名垂青史，若能如此，即便死，也无妨。”
队伍最后方一个浑身被黑袍遮掩，看不清样貌的人如此说道，不禁吸引众人目光，从他说话的嗓音判断，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
谈及长生与否，原本颇为安静的冒险队里顿时多了很多声音，大家都想知道长生是否存在。
灰袍青年咳嗽声打断了众人的声音，他神色认真，平静道：“世上或许有人能够长生，但那类存在，距离我们很遥远。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所以一直有人试图让自己也成为长生者，药衡便是这一类人。”
“药衡是长生者？”
李长秀格外诧异，他拜药衡为师，在眼下这群人当中，或许是与药衡走得最近的人。
在李长秀眼中，药衡虽是无尘修士，但就样貌而言，与寻常百岁老人无太大差异，只不过有着神元加持，颇显仙风道骨。
灰袍青年笑了笑，依旧平静道：“他虽不是长生者，却是接近长生者，他不想死，就不会死。”
青年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皆是满脸问号，十分不解他言外之意。
就当灰袍青年准备解开谜团时，那走在最后的黑袍少年却是开口道：“他应当是修炼了某种能逆天续命的功法！”
“能逆天改命的功法？那该是何等高级的功法？恐怕即便在那些超一流宗门当中，这种功法也少之又少！”
“药衡不愧是高级炼药师，居然收藏有此等逆天功法，我若是能拜入其门下，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学这门功法！”
少年郎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再度让众人吃惊。
但那灰袍青年接下来的话却是瞬间泼了所有人一盆冷水。
“我所发现的秘密，便是与这功法相关，药衡成名已久，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我也是不经意间发现他功法的秘密，那老怪每每收徒，必让弟子修炼一门名为叠浪千重劲的武学。”
“叠浪千重劲不是一门拳法吗？”
李长秀纳闷。
灰袍青年解释道：“体魄强大者，生命精华自然会更盛，这是我自己猜测的原因，一旦有弟子将叠浪千重劲修炼有成，便会被老怪悄悄窃取其神元与生命精华，那老怪将那武学藏得严，我当初尚未来得及看清那功法名称，就被老怪发现并追杀，若非我命大，诸位今日可就遇不见我了。”
“我懂了，药衡是借他们生命延续自己的生命，没想到这老东西平日里看起来道貌岸然，背地里居然行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怪不得他能活这么久，相反他的弟子却个个短命，我听人说药衡本来有很多弟子，可其弟子个个短命，造成熟悉他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很少有人乐意成为他的弟子，原来原因是这样的。”
“道友的确是好运，若成了药衡弟子，指不定已经成了一捧黄土。”
“道友为我等解惑，可千万小心那药衡，无尘修士的手段，我等防不胜防啊。”
面对提醒，灰袍青年笑道：“药衡老怪虽强，我亦有应对之策，多谢道友提醒，山水有相逢，我们有缘再会。”
临近岔路口，灰袍青年挥手朝众人告辞，孤身一人选择了一条较为荒芜的小路，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李长秀依旧待在人群中，他们的目的地都在同一方向。
缺少了灰袍青年的声音，整个临时组成的冒险队再度陷入安静的氛围。
李长秀故意放慢速度，悄无声息地靠近最后方的少年郎，自从修炼九极天功，他的神念强度远超同阶修士，甚至比之筑基期修士都不相上下。
刚刚灰袍青年离开的时候，李长秀便感应到黑袍少年郎与那灰袍青年有过神念交汇，二者间必定有着某种联系，绝非不相识的路人。
并且灰袍青年离开得太过诡异，以李长秀的神魂力量，足以覆盖周身千丈距离，那灰袍青年只不过消失在眼中，按理说，李长秀依旧能感应到他的痕迹。
诡异是其身影消失的刹那，在李长秀的感应中，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痕迹可寻，貌似世间从不曾有过这号人。
李长秀没有选择声张，而是静下心，选择观察一下黑袍少年。
这少年如果他没有猜错，绝对和那灰袍青年有着某种关系。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少年郎似乎也注意到了李长秀对自己的想法，但他没有刻意躲开，若无其事，似乎并没有受李长秀影响。
在接近沼泽地后，李长秀不得不离开冒险队，令他意外的是黑袍少年郎居然也停在了沼泽地。
这种情况不仅让李长秀意外，黑袍少年同样出现了一丝惊讶。
二人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便各自选了个地方待下，彼此依旧没有任何交流。
李长秀选择了一块看上去毫无生机的区域，正中央有着一根粗壮的，不知道死了多久，早已经干枯的树干。
一件将树干削出平整的原型切面，这将是李长秀未来两个月的坐垫，他将在这里修炼叠浪千重劲后两层境界。
“两个月的时间，我倒要看看修炼成功后，药衡是否真会对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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