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斯陀含，十不净
龙婆素被抓破喉管，连带着右边的脖子都被切开了一半。
可他身体里喷涌出来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股粘稠的黄光。
等王玉再定睛一看，这哪是什么黄光，这是密密麻麻的绒毛一般不断扭动的黄色小虫子。
多年练就的游戏素养让王玉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
他脑袋里思考着因为所以，但手上不停，指挥猫女就是一套小连招。
刷刷刷~
龙婆素毫无反抗之力，脸上身上又多了几道血口子，就连眼珠子都被扣下来一个。
可惜，这屋里除了龙婆素外还有别人。
中年人快速拔枪，一套美式居合。
白袍僧也扑到近前，用肉身阻挡猫女。
因为攻击龙婆素，猫女没有闪开手枪射击，被连续击中了三次，掉了半管血条，而且因为身子轻，猫女被这几发子弹打得向后跌退，失去了再次攻击龙婆的机会。
为了避免被小喽啰干掉，王玉只能操作猫女闪避，之后就被子弹逼出了房间。
见此，王玉知道事不可为。
他也不再停留，操控猫女一个转身，奔着苏婆提山舍利塔就跑了过去。
三两下爬到塔顶，猫女挥爪，一爪就抓开了金球。
一颗圆如龙眼，白似珍珠的骨质小球显露在猫女面前。
释迦摩尼佛祖舍利。
“砸碎它！”
王玉这一嗓子喊的都快破音了。
啪~
砸到了，但是没碎。
舍利子被打得飞了起来。
猫女正要追击，一声嘶哑的怒喝传来。
“风遍！”
随着怒喝，一道狂风突兀卷起，猫女被吹飞到半空。
王玉看到龙婆素已经追出了房间，似乎没了大碍，他身上流出的虫子重新聚拢，填补在他身上的伤口上，阳光下闪着熠熠金光。
龙婆素睚眦欲裂，两手一攥，又是一道咒语：“脓烂相！”
猫女被打了三枪的伤口须臾间腐烂流脓，肉眼可见的鼓起三个大包。
还没等猫女掉在地上，三个脓包嘭的破裂，清空了猫女的血条。
【你失败了】
【你的游戏角色“诅咒猫女”已经死亡】
游戏失败了，王玉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因为破局的关键已经出现了。
之前他不知道龙婆素发出的金光是什么，现在却是知道了。
是“十不净”中的“虫聚相”。
末世十年，他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这虫聚相他虽然没见人使过，但末世后期，膨胀相、脓烂相、食残相这几个法术，那几乎是小乘僧人的标配，基本上人人都会。
所以在见到龙婆素使用脓烂相时，他就猜到那些发出金光的虫子是什么了。
膨胀相、青瘀相、脓烂相、断坏相、食残相、散乱相、斩斫离散相、血涂相、虫聚相、骸骨相，合称为十不净。
这是暹罗小乘佛法中的修炼方法。
和大夏流行的大乘佛法不同，暹罗僧人修的是小乘佛法。
小乘释教共有四个果位，分别是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和阿罗汉。
想要从一介凡人成为罗汉，那就要尝遍人间苦，做四十种止业修行。
这四十种止业处，即是：十遍、十不净、十随念、四梵住、四无色、一想、一差别。
此中的地遍、水遍、火遍、风遍、青遍、黄遍、赤遍、白遍、光明遍、限定虚空遍为十遍。
是须陀洹的修行法。而所谓须陀洹，就是一般意义上的高僧。
龙婆素是觉醒模板，正常来说应该在这个等级。
而十不净，这是斯陀含才能接触到的东西。
斯陀含又称为“一来”，意思是“再来人间一次”。
是那些修行过一世，但没有得道的高僧转世重生后再次修行的意思。
可末世还没降临呢，诸神还没显灵呢，哪来的转世高僧？
末世时期，王玉见过很多修行了十不净的僧人，但那不应该是现在的僧人可以接触到的东西。
举个例子，现在的僧人修行“十遍”中的几种是正常的。
就比如十遍法中的“地遍”，需要僧人自己用双足丈量大地，行百里入门，走千里小成，跨越万里大路才算大成。
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能看到很多僧人徒步前行，那就是在一边化缘一边磨练自身。
类似的其他“十遍止业”，现代僧人也大多能做到，但“十不净”不行。
就比如“脓烂相”，需口齿吸脓，舔舐烂疮。
大概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可能是古代医学不发达吧，那时候就是如此治疗痔疮的。
如果这是末世，尤其是大洪水时的末世时期，那几乎就是人均一身烂疮，僧人修行“脓烂相”估计会很容易，但现代社会，王玉是想不明白龙婆素是怎么掌握“脓烂相”甚至更变态的“虫聚相”的。
一个释教协会副会长去当了美人纸？
这画面让人无法想象。
估计是有什么奇遇吧。
然后因为太恶心了？
所以就变态了？
反正不管如何，知道了龙婆素的金光不是什么释道神通，只是区区“虫聚相”而已，王玉心中就有了对策了。
虫子怕什么？
杀虫剂啊。
王玉查了一下自然界中的只杀虫剂，随后露出了餍足的笑容。
这不巧了吗？
暹罗的国花叫金链花。
金链花，是大金链子的金链，不是潘金莲的金莲。
这金链花就是一种天然的杀虫驱虫植物。
估计是因为暹罗地处热带，蚊虫繁多，所以金链花几乎是随处可见。
这双龙寺内也大量种植。
王玉觉得，这龙婆素估计就是讨厌金链花，这才没事不出门的。
“龙婆素我吃定了，耶稣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
【任务开始】
【摧毁素贴山双龙寺内供奉的释道三宝】
【最终时限：9天6小时21分钟28秒。】
漂亮的小黑猫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双龙寺，免票。
这一次她没有到处闲逛，而是目标明确的找到长着金链花的地方，开始吃草。
猫唾液混合金链花，杀虫效果一级棒。
不过估计是金链花的味道不好吃。
诅咒猫女咀嚼的非常拒绝。
但没办法，玩家最大。
“含住。”
“不许咽下去。”
“敢吐出来就打死你。”
诅咒猫女：o(╥﹏╥)o
不久后，一只紧闭嘴巴的小猫咪走进了龙婆素的房间。
它跳上龙婆素的膝盖，蹭了蹭他的胸口，撒娇的意思很明显。
龙婆素在两位捧哏的夸赞声中迷失了自我。
自以为自己就是天选撸猫人。
忘记了猫主子都是喜怒无常的。
所以当小猫凑近他的脖颈时，龙婆素毫无防备。
下一刻。
嗷呜！
猫主子一口就咬在了龙婆素的动脉上，口中的金链花混合物被注入了龙婆素体内。
下一刻，猫主子变成了诅咒猫女，锋利的猫爪猛挠，一嘴尖牙也不断撕扯。
疯批的就好像跟龙婆素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注入的金链花让龙婆素体内的虫豸迟缓、僵硬。
一直到死，龙婆素都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
没了龙婆素，这素贴山双龙寺内就再也没有能够抗衡诅咒猫女的存在了。
解决掉白袍僧和枪男后，猫女施施然的走向苏婆提山舍利塔。
无视掉沿途路人见到妖怪的惊慌，摔了水晶莲花，顺利取出佛祖舍利。
正要砸掉舍利时，王玉停住了。
他想到任务总结里的文字。
无论是哪次，龙婆素都是吞了这舍利后晋级阿罗汉果位的。
他想试试，如果猫女吞了舍利会发生什么。
吞下去，消化掉，这算摧毁吗？
现在，这任务对王玉来说已经没有难度了，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进行一些测试。
没急着吃掉舍利子，因为还有一只宝殿乌鸡正等着他呢。
按照任务总结里的文字，这乌鸡也有神异，否则龙婆素不会选择生吞乌鸡。
混乱从舍利塔蔓延到大雄宝殿。
但宝殿乌鸡却是不会逃跑的，哪怕是上次王玉让猫女在寺内进行大屠杀时，乌鸡都没有离开大雄宝殿。
和上次不同，这次诅咒猫女终于是得到了玩家的首肯，可以干掉那只讨厌的坤坤了。
毛都不拔，直接生吞。
正当猫女吃得满嘴鸡毛时，那个阴郁的黑衣僧人再次出现在大雄宝殿之外。
猫女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会，依然自顾自的啃食乌鸡。
黑衣僧人内心挣扎了良久，终是踏步迈进了大雄宝殿。
当真正走进来时，他像是放下了好大的包袱一般，长吁口气。
正当黑衣僧人要召唤古曼童时，原本并不理会他的猫女鬼魅一般闪到他的身边。
一爪断首。
黑衣僧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以及一丝释然。
僧人是很少有穿黑衣的，所以王玉差不多能猜到，这黑衣僧人估计是寺里触犯了重戒的阿赞，应该是发过类似此生不见释迦，否则身首异处之类的大誓。
但是何必呢？
都不理你了，偏要来送死。
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打滴来。
这次任务猫女还没受伤，王玉可不想降低任务评价。
所以只能请你去死了。
等猫女吃下乌鸡后，王玉让她再吞下舍利，然后静静等待结果。
时间不长，猫女变得困顿。
她缩成一团，卧倒佛前，沉沉睡去。
此时，王玉已经无法进行任何操作了。
又不久，山门门外传来了警笛声。
看来是RTP来洗地了。
在RTP们刚刚踏上双龙山道时，猫女身上起了变化。
她身上的黑色猫毛不断脱落，显露出光滑洁白的人类肌肤。
当RTP冲进双龙寺大门时，猫女胸口隆起，真正有了“女”字该有的性征。
当第一位皇家警察跨过大雄宝殿门槛时，猫女的猫脸变成了一张明媚的人脸。
【任务完成。】
【摧毁素贴山双龙寺释道三宝】
【角色无损通关，任务评价+1】
【未使用额外道具通关，任务评价+1】
【击杀龙婆素，任务评价-1，任务奖励基础+1000】
【最终任务评价：C级】
【任务奖励：1650救世功勋】
【是否锚定当前结果？一旦锚定未来，无法以任何方式更改。是/否】
“？”
王玉的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天灾处于第一阶段，基础任务功勋100，杀了龙婆素这个BOSS奖励1000，然后是C级评价，1.5倍奖励。
1650救世功勋这个数字很nice。
另外应该是任务中杀了黑衣僧白袍僧，没有拿到“不伤害无辜者”的奖励。
这很正常，也在意料之中。
当时的情况是不杀无辜者，猫女就会受伤，拿不到无损奖励，所以也没得选。
但杀了龙婆素竟然会减少一级评价等级，这是王玉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这么个关键BOSS，竟然不让杀，杀了之后还扣评价。
就很干。
不过这种情况在未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这一条讯息，王玉就能推测出很多事。
基本可以确定，摧毁释道三宝后，龙婆素应该是不会再变成邪魔了。
而且在未来的末世中，如果这个龙婆素活着，应该会做一些对人类对世界都有益的事情。
所以杀了他才会降低通关评价。
不杀龙婆素过关，大概能拿到A级或者S级评价，300功勋到600功勋的奖励。
杀了龙婆素，C级评价，1650功勋入账。
选哪个？
【任务开始】
【摧毁素贴山双龙寺内供奉的释道三宝】
【最终时限：9天5小时32分钟18秒。】
抱歉，有所为有所不为。
既然知道不杀龙婆素对人类有益，那王玉就不会杀他。
杀伐果断不是毫无底线。
区区一千功勋而已。
真特么心疼啊o(╥﹏╥)o
已经过关了一次，再试不过按图索骥。
这一次，王玉没让猫女变回人形，黑猫形态咬了龙婆素一口后，猫女就跳窗逃跑了。
确实是没有受到攻击。
龙婆素体内杀虫剂发作，短时间内无法行动，他身边的两人也不会因为小猫咬人就喊打喊杀的。
猫女的黑猫形态虽然减了50%的体魄，但也比普通人还是要强一点的。
而且这个形态下，猫女的灵巧达到了24点，跑起来的时候，那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一道黑光。
刷一下就过去了。
只区区几秒后，猫女就爬上了舍利塔，两爪撕开金球，叼着舍利跳下。
然后摔了水晶莲花，直奔大雄宝殿。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依然是黑猫形态，冲上去一口咬死乌鸡。
黑猫站在供桌上，高傲的仰了仰头，让地下跪着的信徒们看看。
人类，时代变了。
找了一处庙外的阴影处，猫女进入阴影潜行，吞下舍利，优雅的细细品尝乌鸡。
又不久，龙婆素从杀虫毒素中恢复过来。
整个人变得暴怒，丝毫看不出高僧气度。
他发动了全寺僧人寻找一只黑猫。
猫女的远房亲戚被逮到了好几个。
但在他们看不到的阴影里，猫女已沉沉睡去，完成了蜕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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