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路走来，我们都是兄弟，生死相依

沉默的队伍向前挺进，一种压迫窒息氛围在向前滚进，我们好像要冲破一切，碾碎一切，我们的队伍就像一辆高速坦克，向前开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沉默气氛可能勾引起每个人的心思，沉默的气氛感染着每个人的情绪，队伍行进速度更快，这一次没人再说变态，没人在愿意拉后，你前我后，用尽自己平生的力气，一个个较劲起来向前猛冲。

  沉默气氛终于被打破，不知道是教官得有意无意，还是教官的聪明，一句口号从邓坏人嘴里响起了：“一切为了祖国，一切为了人民。”刹那间的寂静，没人搭话，这是什么和什么，政治课就这么适时的开始了，可大家总得找个共鸣处，大约十秒后的沉默后，100多汉子集体喊出了声音：“一切为了祖国，一切为了人民。”声音直冲云霄汉，沉静的夜晚突然被一群人这么一喊，顿时整个山野都传来回声，轰隆轰隆：“一切为了祖国，一切为了人民。”

  我们突然也被自己举动感染着，是的，我们谁不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谁不是爹妈生的？谁没有自己的父母？我们和其他人一样，我们一个脑袋，一个鼻子两个眼，我们和别人没什么区别，可我们为什么要日日夜夜做这些把自己没事往死的整往死虐的事，谁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是睡觉的时候，谁不知道平常我们也可以去逛街，坐到办公室品茶，谁不愿意带着自己心仪的女友去看日出看日落，干嘛受这种罪。可我们知道，总得有人做这些事，有些事也总得有人来做，这是我们的选择，我们无怨无悔。

  有首军歌唱到，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来保卫祖国谁来保卫家。因为我们爱自己的祖国、爱自己爸爸妈妈，爱着亲朋好友，爱着妇孺弱小，我们不上战场，难道要他们上战场吗？自从我们穿上了这身绿色，我们职责就诞生了。尤其当过兵的都知道，我们早和营盘融入一体了，我实在不想分离，在军营的日子，我们数着日子，想着退伍的日子，我们喜欢但讨厌这里的枯燥，可真到了退伍的时候，一个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只愿时间慢点，让我们再当几年兵。加上刀哥我本身就是弃学从军，自己选择的道路，从对部队的抵抗，到觉悟，到深深的爱上，我真的不想脱了这身衣服，因为我早已经没办法脱离了，这里只能是我的一切，里面早融入的我的生命，我真不知道除了军地外，我还能干嘛的。因此，我们无怨亦无悔。

  夜风吹来阵阵冷，可那只是一刹那的，因为汗水太多了，一吹就凉，一刹那的冰凉后面是浑身冒汗的身体，干燥的咽喉。中途休息了下，还好这次休息旁边有水源，这次喝了够，我几乎是坚持不下去的，我的体力可不会经过一两天训练就能赶上这帮家伙的，要不是刚才那个口号，我真的不能坚持，但是我也被我自己感动着，不管怎样，我跟上了，而且第一次还跑在队伍的中间，而不是后面、

  深夜，喝着冰凉的水，摸着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掠了掠本身就很短头发，夜风吹来，头发微微摇晃，这就是我要走的路，心里给自己说了说了声：“加油，自己，自己，加油。”

  稍作休息，我们就继续前进，这次我就没那么幸运的了，所谓一鼓作气，一旦休息下，我就能稍微泄气一点，这次就跑在后面了，还好不是拉的很后，我咬牙拼命的追赶着，不断暗中鼓励自己，我给自己加油，要想飞的更高，走的更远，只能咬牙挺住，没什么法子。幸运的是这次后面督队的教官没有踹我们，甚至也没呵斥，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今天诡秘的氛围也感染了他们，也许不到天明，他们暂时的善心会再次变得厌恶起来，一个披着羊皮的狼，随时都会变成狼，披着羊皮只是暂时迷糊吧，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发起善心其实挺好看的，比凶恶讨人喜欢多了。

  夜晚，我们不知道多少人摔倒过，多少人磕破了，摔倒怕起来，爬起来继续摔倒，尽管一个个皮糙肉厚，可人毕竟是肉体，是肉体就不能和那些尖利的石头相比，碰到别的地方还好说，碰到那些尖利石头只能算自己倒霉。那直接就能给你刺破你手掌，你的腿，终于一个暂时和谐的队伍不再和谐了，有的人开始骂了，什么犊子玩意，这么晚这么整会死人的。

  有个猛人摔倒后，倒霉碰到一个木签，直接把手掌刺穿了，当教官们给他用急救包时候，他倔强自己拔出来，骂了声老子死了都不用，继续向前，教官心黑的笑了笑，不用就不用，反正死不了，死了我给你们请功。听着教官那无良的自言自语，我真想下黑手整他一顿。考虑到后果，我只能替刚才那个兄弟暗地里说加油了，心里骂了句：混蛋教官，不良教官，你缺德八辈子了。

  到了大约最后十公里，大多数不行了，我就更不说了，昨天白天看的见跑的是几乎是大道，尽管上坡下坡的，这晚上你的，你大-爷的带着走这种路，整死人啊，不过令我们感到心里舒服点的是，教官竟然也有个别偶尔碰壁的，摔倒的，牛什么啊牛，还以为你们刀枪不入，出神入化呢，我擦，和我们一样凡人呐。

  再一次休息时候54号兄弟又上去摸老虎尾巴了，这哥们，刀哥我彻底佩服了，只见54号摸着一个因为摔倒被磕破脸的教官，夜色下，54号：”我以为是队员么，原来是你哇，教官，你也摔倒咧。”然后上去就摸了教官一把，摸摸胳膊，摸摸腿，继续说：“真是肉做的，我以为你们都是天兵天将哩。”听的我们这些人窃窃直笑。这五十四号简直牛人啊，话痨中唐僧，唐僧中的话痨，猛人啊，不整点动静，这哥们心不甘啊。教官一脸黑线，也不好意思发作。我们佩服中想笑，又怕笑了之后有点泄气。只能忍住！

  最后几公里，起码有一半人事相扶相携的走着，大多数碰伤了，尤其最后，我们开始爬山，几乎没有大路了，全是小道黑稀糊糊的，我们摸索着继续向前爬，不时有人继续受伤，刮伤，哎，不就是吃了你们大队几天好伙食吗？有必要让我们这么还回去吗？一群王八蛋。

  几个小时前队员教官相互和谐一幕不再重现，教官也开始侮辱：“就这么多点路还能搞成这个样子，你们老部队是不是天天躺倒被窝里睡觉训练，还是只在操场上跑呢？”

  “操场，被窝，你大爷。”黑色的夜中，我的头顶传来一声呵斥，听着这声音，我心里怎么都感觉舒服。哈哈，这是对教官侮辱老部队回应。

  最后一点路我是实在没什么力气，突然脚下一滑，我摔倒了，然后开始往下滚，刚滚了两步，我就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而同时那个人也抓住了我的手，准确的说，我们互相同时抓住对方，当我看清楚是谁的时候，我才发现抓住我的322号，我-操，这多丢人，老子摔死都不让他扶我一把，就在刀哥我这么想着想要挣脱，让我自己继续摔下去时候，那孙子好像也看清楚了是我，还没等我放手，他已经松手了。于是我再次向旁边滚去，还好，不到2米被其他队员拉住了。把刀哥我气的啊，我怎么和这种队友在一起，我会挨黑枪的，这种人要遭天谴的，当然了，不知道322会不会也这么说我。反正只要在这里一天，老子就要和你斗到底，现在老子再怎么不行，也会比你后离开这个大队。走的最差最差也都要比这个小白脸远。

  终于，我们相提相携，互相扶持，我们到达了最后的目的地，我们一个个再一次都趟在山顶，顾不上身上的疼，先休息，就是我们自己认为自己再威猛，我们每个人都为我们自己感动着，我们终于翻过了一座高山，我们也就跨越了一个真实的自己。这个场面简直就像大战过后，一群残肢缺体的人最终把红旗插上高地，让旗帜高高飘扬。

  我们在大口喘气，我们不再计较刚才那些艰辛，只因为我们走过来了，那些都过去了，我们又一次征服了自己，征服了一座大山，征服了一条路。用我们汗，也带着我们的年轻身体里的血。

  我们还在休息，恶毒教官再一次，体现出他的无良：“最后十名到达的，出列，开始做仰卧起坐，1000个。”由于受伤的太多，我们都是相互扶持的，谁是最后几名还真不好说，都是没事身体好的，扶着受伤的。可教官这么说，总得有人站出来。大家都这样了，你还要惩罚，你他妈的还有没有底线。不过就在我认为我也是最后十名时候，想爬过去算出列，开始做那他大爷的1000个仰卧起坐时候，只见一直走在前面没有任何事的十几个猛人走出来，说他们是最后十名。教官也当没看见。不等我们认为是自己最后的几个开口，那十几个猛人同时躺下，开始做起来了代替的惩罚。

  爬山的时候，由于是黎明前的黑暗，更黑，到了山顶已经是过了更黑时刻，天色渐明。那十几个猛人你其实也累，可他们硬是替我们这些最后人抗了起来，教官也当做没看见，十几个，平躺一排，开始做着本不属于他们的惩罚。

  突然，天色忽亮，一轮圆日，从东而出，红红如血，片刻后，红日当处，杜鹃滴血。那一刻我想起高中课文里一句诗，江山如此多娇！

  心里突然一种莫言的感动，山风吹过，眼里微潮，一路走来，我们都是兄弟，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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