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古代文献
曾经有人说，没有在深夜里痛哭过得人不足以谈人生。那么她和眼前这个狼狈的跪坐在阴影中的女人大概是可以故事陪酒滔滔不绝的讲上一整晚的类型了。
长期处于被追捕的状态让她养成了绝佳的警觉性，为了避免冲突发生，奥薇莉雅只好在距离她还有十几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明明是暗沉的蓝色。
但奥薇莉雅却仿佛从那双几近死去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座白雪皑皑的花园，里面仅剩的老树绝望地伸长了手指，企图想要抓住春日最后的时光。
她和她站在对立面，明明长着截然不同的面孔，却让奥薇莉雅产生了一种在照镜子的荒唐感。
“妮可·罗宾？”
“你是谁？”
几乎同时发声，但又同时缄默不语。
占据着谈判优势的奥薇莉雅先开口，“放心吧，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她疲惫的弓着身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得她直不起腰来，血从她背部的伤口处汩汩而出，与雨水混成一体，嘈杂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隐约的火光在朦胧的细雨中摇曳不定。
巷子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无需赘述。
“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绝对不能让她逃走！那可是七千九百万贝利啊！”
“不过话说回来，恶魔之子也不过如此嘛。老大不过是找了个卖花的老太婆去接近她，结果毫无防备的就中计了。”
“还是少废话吧，要是被老大知道我们把人追丢了，回去可是要掉脑袋的！喂——小子！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流血的女人从这里经过！？”
“是个戴牛仔帽的女人吗？她、她好像往那个方向跑掉了。”
“是港口！她要出海！我们快追！”
随着脚步声远去，他出现在了巷口，语调难得低沉，“已经把那些家伙骗走了。”
“碍事的家伙杀掉算了。”
“麻烦你也考虑一下我们还在出任务嘛，姐姐大人。”萨博无奈安慰道，“引起骚动的话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的。”
她啧了一声，抱着碎星没再说话。
幽深的子弹坠落在地面上，奥薇莉雅将萨博提供的匕首重新收回刀鞘，“……海楼石子弹？”
也难怪一个能力者如此狼狈。
“不过这样的普通黑帮竟然有能力弄得到海楼石子弹？”
被男性长款风衣蒙住了脑袋，罗宾道了谢，一边用风衣将自己裹紧，一边掀起眼皮去观察这两个救了她的年轻人。
这件为她遮挡了风雨的男性外套明显是属于现在只穿了一件白色修身衬衫的金发年轻人，此时正绅士的背对着两人为她们放风。
另外一位则是快准狠的为她处理了伤口的漂亮女人。
但如果说，这两个人给她的感觉那个更危险的话，那毫无疑问是她。
“因为他们和Joker有合作吧。”萨博认真分析道，“据说Joker和百兽海贼团的凯多达成了合作关系，凯多从和之国生产的武器大部分都流到了Joker手里，再通过地下市场卖往世界各地。”
Joker啊……
自从那次在莫比迪克号上被他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了一顿，奥薇莉雅毫不客气的挂断了他的电话虫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找到达莲娜的消息。
不过她也没有资格指责合作方的不作为，毕竟当初定下的交换物‘安菲特里忒之心’她也还没弄到手。
不过幸运女神总算站在了她这边，她找到了妮可·罗宾这个如今世界上仅剩的能够破译古代文字的人。
在听完了奥薇莉雅寻找她的目的之后，妮可·罗宾没有拒绝她的请求，说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但实际上她和罗一样都是个聪明人，在面对实力强大的对手，尤其是对方明显不想要她小命的情况下，适当的低头才是明哲保身的最佳方案。
“这上面好像没什么有意义的内容。”
“……什么意思？”
“这应该是班加图的子民记录下来的。准确的来说，上面只记录了一个名为‘班加图’的国家举行过的祭祀活动。”罗宾一遍大致浏览着这篇笔记，随即轻轻蹙眉，“上面记载班加图每年都会进行一次祭祀活动，‘海神’会满足提供祭品的人的愿望，祭祀活动规模有大有小，但毫无例外……都是人祭。”
“人祭？”奥薇莉雅挑眉，“想不到‘海神’口味这么重。”
“能够满足人的愿望……”萨博若有所思，“这和传闻中能够掌控海洋的‘海神’有些不太一样？”
或许是‘海神’这个称呼让他们走进了‘掌控海洋’的理解误区，如果‘海神’的能力指的是能够满足人类贪婪的欲望……从另一种角度来讲也是‘掌控海洋’了。
“你们所说的‘海神’传说我也有所了解。”罗宾回忆着曾经在奥哈拉见过的关于‘海神’和祂的秘宝传说，“如果这篇古代文献是真的得话……‘海神’或许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神明，这里面记载了班加图经历了至少八任‘海神’，直到最后一任‘海神’泰贝莎继任。”
“听起来‘海神’在班加图更像是一种类似于国王之类的称呼。”
“泰贝莎似乎并不喜欢这种人祭活动，又或者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太多的祭祀活动，在她继任之后祭祀活动的频率逐渐降低，从一年一次到五年一次……直到‘海神’圣物被盗走后的第五个月，班加图迎来了一批武器先进的侵略船舰，‘海神’泰贝莎战死，班加图彻底在这片海域消失了。”
至此文献的所有内容都在这里了。
作为一个历史学者，罗宾对奥薇莉雅正在追查的班加图历史抱有极大的兴趣，奥薇莉雅承诺之后有了新的文献的话会第一时间分享给她。
在互相交换了联络方式之后，妮可·罗宾还是拒绝了萨博盛情邀请她去革命军做客的提议。
“真是太可惜了。”刚叹息了一声的萨博转眼间又乐观的笑起来，他单手叉腰，“虽然不能加入革命军，但只要我们知道奥哈拉的遗孤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雨越来越密了，如同丝线一般将天幕与陆地连接成一个整体。奥薇莉雅看着远去的纤薄人影破开细雨的勾缠，迈着颓惫的步子消失在街角，“我们也走吧。”
她能够理解妮可·罗宾的顾虑，对于一个经历了太多背叛和舍弃的人来说交付真心和信任是艰难的。
她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在最艰难的时候遇见库赞，没有被他的爱意所包容着，没有在濒临失控的时候遇见马尔科，没有被他带上莫比迪克成为白胡子海贼团的一员，没有在迷茫的时候遇见龙，遇见萨博。
现在的她会比妮可·罗宾更加孤独，甚至会成为一个为了毁灭世界而不顾一切的疯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幸，却又那么的幸运。
世界虽然以痛吻她，至少……没让她像罗宾那样一个人背负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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