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潜入
奥薇莉雅侧坐在哈吉上，任由‘马夫’操控着前行的方向，忽视了来自发顶上方的压力，自顾自的翻开了今天的报纸。
今天的世界也一如既往的平静。
无非是凯多不知道第几次喝多了，一坨龙跌跌撞撞的从鬼岛飞出来到处寻找埋骨之地，结果骨头没埋上不说，还把岛给砸塌了个稀碎。
BigMom的茶话会又举行了，这次的主题是论奶油起司蛋糕和地下黑市交易的适配性，不过BigMom好像不太开心，因为难得一遇的竟然有人胆敢拒绝她的茶话会邀请。
几年没见的德雷佛斯和莫比迪克在新世界的某个海域上相遇了，白胡子和红发发生了冲突。
四皇之间的对决也算得上是大事件了，如果不是她在报道的结尾看到了香克斯和老爹坐在一起开宴会时露出的大白牙以及马尔科和贝克曼坐在一起相顾无言的话。
对于如何能让自己的船长少喝点酒，想来这两个皇副应该挺有共同话题的。
她将报纸翻了个面，这一版好像是海军专栏，她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很多在山樱见过的面孔，半只斑点狗造型的达尔梅西亚，凶恶到能吓哭小孩子的鬼蜘蛛，总是叼着雪茄但人却意外和蔼的火烧山，还有那位一如既往严肃认真的红发中将。
不愧是海军本部人气最高的中将呢。
海军最近是加大对海贼团的打击力度了吗？总觉得这段时间在报纸上见到他团灭海贼的新闻有点多。
不过西装衬衫还真是好看。
或许有时间她应该重新订购一份海军本部将领实录。虽然以后吃不到了，但也不妨碍她过一过眼瘾解解馋吧？
奥薇莉雅遗憾的咂咂嘴，继续向下浏览，然后在报纸右侧纵穿整份报纸的报道里看到了斯托洛贝里中将。
至于为什么是纵穿报纸，毕竟斯托洛贝里中将是个头盖骨远超常人的男人啊。
不过北海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大事件发生吗？
斯托洛贝里作为本部中将，即使出任务也应该是在伟大航路，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坐着军舰跑到北海来才对。
但这和她应该没有多大关系，自从离开莫比迪克之后她就没用过‘奥薇莉雅’的身份，而且有马尔科和老爹帮忙遮掩，海军大概还以为千面屠夫奥薇莉雅还在莫比迪克号上。
那么至于斯托洛贝里来北海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虽然哈巴卡克这个国家无论是表面还是内里都烂透了，但天气却意外的非常宜人，空气清澈中夹杂着大海咸涩的味道。
佩金和夏奇远远的坠在他们身后，察觉到奥薇莉雅的目光之后先是浑身一僵，紧接着红色从脖颈蔓延到头顶，仿佛下一秒就要像烧开了的水壶一样冒出蒸汽来。
真是不禁逗的纯情少年。
“不用离得那么远吧？”她咯咯笑起来，决定再加一把，“放心好啦，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带着诚意来加入你们的。”
贝波迷惑的豆豆眼眨巴眨巴，“露比酱不是已经加入我们了吗？”
佩金和夏奇：“……”
呀，糟糕。
竟然真的冒蒸汽了。
“你这家伙赶紧给我闭嘴！”
“你是吃醋了吗，亲爱的？”她扬起脸笑眯眯，“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提供单独服务喔？”
阴影从上方投下来，他目光阴沉手指交叠，“ROOM·屠宰场！”
鼻下一凉的同时，那个家伙咧开嘴角得逞似的笑了起来，“如果再不能安静一些的话，我就只能把它丢掉了。”
奥薇莉雅看见他的手里紧握着一个立方体肉块，肉块正前面是一张她早上照镜子时刚见过的红唇。微低的暗沉眼睛里倒映出了她现在的模样，那张温和甜美的脸上突兀的缺少了嘴唇，像是被拆到了一块的魔方。
肉块在他的手里颠上颠下，明明已经脱离了她的身体，她的嘴唇却依旧能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热度，以及常年用刀所留下来的粗糙茧子。
领域内支配吗？这家伙真能力真有意思。
被颠起的肉块在半空中化成了半透明的粘液顺着她纤细的指尖重新回归了主体，于此同时面部蠕动的粘液重新补满了嘴巴的空洞，她用新形成的嘴巴笑起来，“我可没说……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啊。”
她不会因为一个在北海闲逛甚至连悬赏令都没有的小海贼玩闹似的试探而动怒。
但适当的透露一些实力给他，敲山震虎才能达到她预期的效果。
不过，他应该庆幸她最近的脾气还不错，更应该庆幸自己长了张让人赏心悦目的脸。
*
城墙高筑的王都莫里斯已经近在眼前，铁灰色的巨大石砖将这座城市密密包裹，将王都与其他城镇隔绝开来，同样也将真相和秘密尘封其中。
明明这座巍峨的城池庄严又肃穆，却容纳了一群秽物在其中苟延残喘。就像是外表鲜亮红艳的苹果里面蛀满了蛆虫令人作呕。
奥薇莉雅侧了侧身子，避开守城人贪婪放荡的注视。
罗为她安排的身份终于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在负责登记的士兵得知她的身份是医生的妻子之后，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充斥着情色的目光总算是收回了一些。
至少……医生的妻子可不是他们这个阶级可以觊觎的。
得知他们此行的目的之后，自然有人引领他们向医学研究院的方向进发。王都的繁华成都和迦迦港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到处可见的商业街，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奥薇莉雅发现这里和他们一路见识过的城镇截然相反，仿佛整个国家的女性用品商店都集中在了这里，护肤香氛，珠宝首饰琳琅满目。
美丽的少女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摊位前，叽叽喳喳的像只快活的小鸟。
然而就在她们的身后，穿着华丽的男人坐着六个人抬的轿子，奴仆整整齐齐的跟在左右。
他手里牵着锁链，而锁链的另外一端则牢牢禁锢着女人的脖子。
粗糙的锁链在她病骨支离的脖颈上磨出血来，她步履踉跄的勉强跟上男人的步伐。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枯骨。
“好可怜……”
“那个是麦基亲王阁下，他手里牵着的是前些日子刚买来的女奴。这个女奴也是个硬骨头，明明只要顺从了亲王阁下，只要能让亲王阁下开心，无论是漂亮的衣裙还是珠宝首饰都能手到擒来。结果她不仅不愿意，反倒咬了亲王阁下一口。亲王阁下气急了，整日带着她出来游街。”领路人不以为意，“也只有你们这些外国人刚到这里的时候会同情这些女人，不过时间长了慢慢就习惯了。”
他们没去介意引路人对女性的蔑视，出生在这样一个三观扭曲的国家里，有这样的想法才是正常的。
“那些也是女奴吗？”罗用下巴示意那些正在挑选珠宝的漂亮女孩们。
“是啊。所以说啊，只要能讨主人欢心，女奴的生活比我们这些人还好呢。”他盯着一直跟在罗身后的奥薇莉雅，满怀热忱的将名片递到了罗的手里，“特拉法尔加医生，如果你有想法出售你的妻子的话，请务必联系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的！”
完全不避讳商品本人。
“……出售？”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时间长了你们这些来自外国的医生就习惯哈巴卡克的风俗了。之前也有医生带妻子来哈巴卡克定居，后来他的妻子被一位子爵先生看中了，卖了一千五百万贝利呢。如果你愿意出售的话……”他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嘿嘿笑道，“我保证你到手的绝不少于八千万贝利。”
八千万贝利……也未免太落魄点。
还不如把她交给海军赚的多，毕竟她这颗脑袋现在可是价值七亿三千万。
医学研究院位于莫里斯最靠近国王城堡的位置，巍峨的宫殿宛如庞大的审查者将医学研究院笼罩其中，只要国王愿意就能在自己的领地里一览研究院的每一个角落。
他猜测，哈巴卡克的国王应该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男人。
凭借罗优秀的医学水平，想要进入哈巴卡克的医学研究院并非什么难事。刚刚进入医学研究院的医生被分配的都是一些基础性的工作，比如帮忙处理一些外伤，偶尔会被外派出去直接面对风化症患者采集数据。
这里的医生也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研究的课题，只要审批通过，就会得到一大笔实验经费。
难怪即使知道哈巴卡克是个三观很变态的国家，还是有很多医生慕名而来。
级别比较高的医生也会被派到贵族领地去，不过他向来不会去接触这样的任务，毕竟他还记得自己身边带着一个价值至少八千万贝利的大麻烦。
结果麻烦还是找上了门来。
“特拉法尔加医生！”
……这家伙又来了。
那人疾步窜到他面前，猥琐至极的老脸上那饥渴难耐的表情简直令人作呕，这个医生界的败类讨好的低声哀求，“特拉法尔加医生，求您……”
“……求您把你的妻子卖给我吧！我用我所有女奴和您换！十几个！不，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再给您多买十个！”
“不行。”
“我可以出价……出价一个亿！”
比那位领路人提出的价格还要高了。
“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在您刚到哈巴卡克的时候就提出购买您妻子的请求……但是您的妻子实在是太美了！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您听说过名叫罂粟的植物吗？那是一种既危险又迷人的植物，我从没在哈巴卡克的陆地上见过这样的女人……我、我一定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危险又迷人，这形容还是挺贴切的。
他有预感，那个谜一样的女人长着一张甜美的面孔，每天热衷于看他变脸，但实际上却是一头披着伪装的猛兽。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实力到底如何，但他大胆猜测落在她的手里，这个败类绝不会有好下场。
他第一百次冷漠的拒绝了他的购买请求，“不行。”
……虽然他是个海贼没错，但还不至于是个卖女人的人渣。
刚刚解决了一个败类的罗回到属于自己的实验室时就看见佩金和夏奇一脸讨好的站在门口。
“那个……医生……露比酱刚刚来找过你。”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从心底窜了出来，“你们放她进去了？”
“……当时只有贝波在。”夏奇硬着头皮打开了门，“她说……她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试验台上一片狼藉，上午做了一半的实验试管正乱七八糟的碎在地上，五颜六色的药剂混杂在一起。
他看了一半的医书也正可怜巴巴的躺在事故现场。
“……”他不是不相信这只是她碰了一下的结果。
柯拉松先生是个走路都会平地摔，点烟都能把羽毛大衣烧着了的废柴没错。但当他接触了‘露比’这个女人之后，他终于了解到了一件事——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柯拉松先生并不孤单。
因为有个和他旗鼓相当的废物！
明明危险雷达告诉他那个女人不弱，但为什么会是个包装袋都拆不好还需要他帮忙的家伙！？
他揉着胀痛的额角，试图寻找罪魁祸首的身影，“……她人呢？”
“贝波当时被实验室的惨状吓哭了。露比酱说带贝波出去散散心——”
什么出去散心，完全是因为心虚不敢面对他，所以畏罪潜逃了吧。
“——顺便去吃冰激凌。”
他终于意识到因为贝波一时心软，和这个女人达成合作关系是他这辈子以来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
十几年没给人收拾过残局的罗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额头爆出的青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医生——！？”
别管他，他要去看看刚刚那个医生中的败类走远了没。
与其等着这个女人把他气死，还不如先把她卖了赚点精神损失费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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