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尾声
前一秒还在调情的对象被她一剑贯穿。
她可没忘记当初在马林梵多时，波鲁萨利诺冷漠刺穿她肺叶时给她带来的濒死体验。
以她有仇必报的性格来说，这一剑没落在他的肺叶上，而是落在了肋下三寸的位置，就已经是看在他们之间的那点情谊上了。
殷红的血从他明黄条纹西装内侧渗出，奥薇莉雅面无表情的将碎星抽出时还顺带甩了甩上面的血渍，“我这个人别人优点没有，但报过的仇就不会再继续追究了。”
“奥薇莉雅的报复心好可怕啊……”明明肋下不断渗出血来，波鲁萨利诺却表现得像那一剑并不是落在他身上一样，他可不认为现在这种情况下示弱能得到她的怜惜，波鲁萨利诺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既然我们之前的仇已经算清了，那老夫手里有关于你想要找的东西的线索，你想听吗？”
“……条件？”
“是报恩喔，毕竟之前在马林梵多海军欠了你一个很大的人情呢。”
当初如果不是奥薇莉雅在暗地里斡旋，海军内部被NHC10渗透的事情恐怕没那么快水落石出。
如果不是奥薇莉雅死遁之前将她调查出来的资料悉数交给海军，战国先生也没那么容易让世界政府强按着贵族派系低头。
奥薇莉雅是个很矛盾的女人，她厌恶世界政府，但却不厌恶同为一丘之貉的海军，即使海军从没有放弃追捕她的想法，甚至在最后关头波鲁萨利诺杀了他，还保护了她想要了结的人渣，她依然将有利于海军的线索留给了他们。
她虽然凶残，但从不乱杀无辜。如果不是世界政府命令活捉她，比起海贼，她更像是游走在大海上的海贼猎人。
这或许就是奥薇莉雅独特的魅力所在。
在她的心里，有她想要坚持的正义和理念。而正是这颗看尽了世间黑暗但依旧有所坚持的赤子之心，不仅让鼯鼠陷了进去，库赞也在其中拼命挣扎。
没想到就连自己也一头栽了进去。
“关于‘安菲特里忒之心’以前的确掌握在哈巴卡克现任王族手里，但可惜的是在海圆历1498年的时候失窃了。之后无论是CP组织还是哈巴卡克的王族都没能再找到‘安菲特里忒之心’的下落。”他看着奥薇莉雅冷凝的神色隐含警告道，“放弃寻找它的想法吧，奥薇莉雅。”
斯托洛贝里再见到黄猿大将时，被他一身血污的模样吓了一跳。
波鲁萨利诺26岁刚刚加入海军时，就已经强的像个怪物。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拥有闪闪果实的能力，单纯凭借体术就能和如今被称为赤犬大将的萨卡斯基将同期的入伍海军甩出一大截。
说起来海军现任三位大将都是泽法老师的亲传弟子，但波鲁萨利诺却是和泽法老师感情最差的一个。
一个严肃正经的老师和一个永远吊儿郎当的学生总是不怎么对盘的。
后来波鲁萨利诺获得了闪闪果实的能力，泽法对他过分依赖果实能力而荒废霸气修炼的事情更是颇有微词，甚至私下里和战国先生唠叨过‘波鲁萨利诺那个顽劣的家伙总有一天会栽在过分依赖恶魔果实上’这件事。
斯托洛贝里在波鲁萨利诺还是海军G2支部中将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他的身边，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过无数，如果说中将时期的波鲁萨利诺少有败绩，那么自从波鲁萨利诺升任海军大将之后，斯托洛贝里就再也没见过他身上带血的模样了。
如今斯托洛贝里真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北海小国家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存在，能够绕过世界上最快速度的闪闪果实伤到波鲁萨利诺。
“黄猿大将！”
“……医疗队在哪里！？”
“耶——倒也不必这么麻烦。”
手心蓬松卷发电话虫发出‘咔嚓’一声被接通了。它形象的打了个哈欠，盈着泪水的眼睛睡意朦胧，显然电话虫另一端的主人刚刚被波鲁萨利诺从睡梦中拉回了现实。
“啊拉……”浑厚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懒散，“波鲁萨利诺学长不是在北海执行任务么，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当然是因为库赞学弟想见的那个人了。”
嘈杂的环境中电话虫另一端陷入了难言的沉默，波鲁萨利诺坏心眼的敲了敲电话虫的外壳，“摩西摩西——库赞学弟难道不想听老夫说这个吗？老夫还以为库赞学弟这段时间魂不守舍是因为……”
“啊，我有在听。”库赞打断了波鲁萨利诺的调侃，“那个……学长在北海遇见她了？”
“好奇怪啊……库赞学弟说的是‘她’吗？”
“嘛……波鲁萨利诺学长就不要捉弄我了。”他无奈苦笑，“她还好吗？”
“那可是个敢用做旧的羊皮纸抄录了大半本流行小说糊弄世界政府的小姐呢。”波鲁萨利诺低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电话虫，“真是……嚣张的可以。”
也嚣张的很吸引人就是了。
库赞再次陷入了沉默，一想起奥薇莉雅坏心眼让他付出的惨痛代价，他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可是顶着战国先生的臭骂不能找人代笔，亲自写了好几篇检讨书啊。
“老夫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讨教学弟呢。”他说，“库赞学弟知道她和克里琴斯家族有关系的事情吗？”
“……知道。”
“耶——库赞学弟还真是……考虑的非常周全呢。”
库赞在极恶之城出任务时，明明知道海楼石对奥薇莉雅不起作用，但还是将科学部最近研发的提纯海楼石手铐交给了她。聪明如波鲁萨利诺，怎么会不明白，那是库赞故意留给她的后路呢？
他早在登岛之前就已经为她谋划好了一切。
只留下了对此毫不知情的鼯鼠，给了她逃脱的机会，又留下了对能力者克制极大的海楼石手铐，给了她即使面对海军大将也可以以巧取胜的底气。
库赞他应该私下里都想好了要用什么借口去搪塞战国先生的责问吧？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有能力驱动四皇前来为她保驾护航。
不过库赞的谋划也不是没能派上用场。
奥薇莉雅最后将库赞留给她的依仗用在了他的身上。
波鲁萨利诺无奈的想着，或许这就是他背叛了库赞的惩罚吧。
谈话间，斯托洛贝里正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走过来，他们聊得话题明显不适合第三个人听到，波鲁萨利诺只能安抚了一句‘回去细聊’便挂断了电话。
另外一端的库赞盯着垂着头的电话虫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件事——海楼石对奥薇莉雅不起作用这件事……波鲁萨利诺学长是怎么知道的？
“报告!所有涉事贵族都已经缉拿归案，请指示下一步部署。”
“就按照流程送到司法岛等待审判吧。”
斯托洛贝里毫不意外，犹豫间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波鲁萨利诺身上几近干涸的血渍，“您的伤……？”
他脑袋里瞬间闪过了能和海军大将势均力敌的海贼。
据他所知白胡子和红发的船守在新世界，并没有什么异动。BigMom最近在万国举办茶话会，凯多也在新世界到处寻死，先不说能不能从新世界短时间来到北海，除了红发以外其余三人的体型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不太可能。
王下七武海虽然也是海贼，但现在隶属于世界政府，也算是‘盟友’，除非是想要被除名，否则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对海军大将出手。
那么再能伤到海军大将的——
“……只是被恼羞成怒的猫崽子挠了一爪子罢了。”
猫……崽子？
斯托洛贝里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黄猿先生嘴里的‘猫崽子’应该是什么人的代称吧？
不然能在他身上挠出这么大一个血窟窿的……那得是多大的猫崽子啊。
暗含警告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斯托洛贝里立刻识趣的不再追问这个话题，“刚刚已经派人下去检查了，剩余的涉事医生已经全部逮捕，以及被实验那些女人……？”
虽然世界政府不许哈巴卡克存在，但不代表对这份血统因子没有企图，这些可怜的实验体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到了一个更大的牢笼中去罢了。
那位聪明的小姐大概早就察觉了这些实验体最后的归宿，所以才故意暴露了自己的特殊所在。
因为如果他如实上报的话，世界政府定然会加大对她的逮捕力度，有了更精准的目标，到时候这些无甚大用的实验体们日子会好过很多，好好运作的话重拿轻放也不是没可能。
明明嘴里说什么‘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怎么处置她们由海军说了算’，结果到头来这个嘴硬心软的小家伙早就打算好了如何让他做出让步。
“先带回马林梵多吧。”
看来回去之后还要想办法申请到这份血统因子的研究项目……
真是会给他找麻烦的小姐呢。
极地潜水艇号。
四个人围在一张小圆桌前，紧张兮兮的盯着中央那只耷拉着脑袋的电话虫。
“船长……露比酱会不会出事了？”
“和她对打的那个海军实力好强，我差点喘不上气来。”
“不会出事的！”贝波坚定道，“露比酱也很强的！”
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电话虫发呆，直到很久之后那只小巧的形象的披着金发的电话虫仰起头来发出‘布鲁布鲁’的声音。
“是露比酱！”
“她逃出来了！”
电话虫睁开了蔚蓝色的眼睛，这让罗不由自主的对应上了他曾在报纸上见到过的那个金发蓝眼的美艳女人。
“呦，我听到贝波的声音啦，看来你们全员都已经平安逃出去了。”电话虫唇角勾了一下，随即郑重嘱托道，“血统因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你就不怕我去拿这东西做坏事吗？”罗挑衅道，“别忘了我们可是无恶不作的海贼，这东西卖到黑市上能够值不少钱吧。”
“那就当我看错你了吧”她说，“我认识的罗可不是你嘴里的那个无恶不作的海贼。”
“……”
“和那些败类不一样，他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医生。他会为了完成病人的意愿冒着风险去探查，会在那种不把女人当人看的国家里，为了保护我特意用了‘妻子’的身份，面对对方金钱诱惑也没把我卖出去，也会在海军环伺的情况下答应了我任性的请求。”
“……”
“我认识的特拉法尔加·罗啊……即使看上去很凶，嘴巴也很毒，但意外是个内心温柔的好男人喔？”她轻柔地笑，“我说的没错吧，贝波？”
“船长人超好的，虽然生气的时候特别凶……啊，对不起，船长。”
“等等——船长是不是……脸红了？”
“别胡说！我没有！”罗恶狠狠的压低了帽檐，“我只是有利可图罢了。血统因子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但是给我记好了你给出的承诺……即使有一天我要求你对上王下七武海也不能拒绝！”
“放心好了，我这个人还是很信守承诺的。”
罗在贝波可怜兮兮的注视下挂掉了电话虫。
“船长……我们不能邀请露比酱上船吗？露比酱虽然偶尔喜欢恶作剧，但是她人真的很好……”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没有资格邀请她上船，贝波。”
贝波耳朵耷拉了下来。
“两年。”
“给我们两年成长的时间，两年之后若是再遇见她的话……”，罗伸手去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我会邀请她上船的。”
当然，邀请的可不是虚假的露比，而是被海军称为千面屠夫的奥薇莉雅。
完全不清楚罗下定决心要邀请她上船的奥薇莉雅注视着斑点帽电话虫沉沉睡去。
其实她有一句话没说，如果罗存心不想履行他们的合作的话，那么他最好祈祷自己能人间蒸发，否则她会让他好好体会一下海军叫她‘屠夫’不是没有道理的。
千里追杀的事情她可没少干。
黑龙盘踞的大船在飓风之中急速前行，海浪将船身推得左摇右晃。
“只有在说服别人给你干活的时候才能见到你这么温柔的一面……这一点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奥薇莉雅。”
“因为其他时候没必要。”她靠在船舷，捋了捋被海风吹乱了的头发，斜眼去瞧那个常年将自己隐藏在军绿色兜帽里的男人埋怨道，“你就不能让风小一点吗？”
“这样速度快一些。”他说，“哈巴卡克的事情辛苦你了，我会让贝蒂接手之后的事情的。”
“随你。”她点燃了一支烟，久违的尼古丁让她眯起了眼，“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船吧？”
“非常欢迎。”半张脸都是纹身的男人询问道，“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还没想好，先看看哈巴卡克的后续报道再定吧。”不知道这次她的赏金要上浮多少……但奥薇莉雅猜测大概不会是个小数目。
“既然如此——”他说，“不介意我顺路去和萨博汇合吧，奥薇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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