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隔阂
疼痛、惊恐、绝望……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着人的心灵。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绞肉机的嗡嗡声和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在见证这惨无人道的地狱惩罚。那一刻，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充满了无尽的煎熬。
最终，当绞肉机停止转动时，只剩下吊在绳索上的那双手。
下一刻，电葫芦朝白胖子飘了过来，绳索下的那双手连着筋骨鲜血淋漓的滴在他的脸上。白胖子脸部惨白挂满了鲜血，没有一丝生机。他看到阿成的手枪，此刻他只想死的痛快。他艰难的站起身来，用头狠狠地朝阿成撞去。
见状，阿成扣动扳机，“砰——”一声！爆头，直接倒地。
陆尽抬起下巴，轻蔑的笑道：“死的太容易了，尸体搅碎了，拿出去喂狗。”
“尽哥，这个白胖子还有个妹妹，我也绑了过来，本来以为他们不会轻易招供，没想到这两畜生口这么松。”黑鸢低头说道。
“带上来，一并碎了。敢动我陆尽的人，我让他全家陪葬。”话语刚落，便见一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口中塞着棉布被绑上电葫芦的绳索,女子满脸泪痕，身体拼命的扭动着。
“尽哥！”阿成惊呼，他见过自己的老大杀人，但从不会乱杀无辜。今天他已经杀疯到了失去理智。
“你今天是想死第二遍吗？”陆尽眼中爆出怒火。
片刻间，电葫芦已将女子输送到了绞肉机的正上方。
猎鹰按下启动按钮。电葫芦连带女子的身体向下降......
“不要！”刑房内赶来了三人，铅华、阿昊和乔。
铅华像丢了魂的一般，目光空洞而别离。那是她第一次见他杀人。他的身影在她眼中变得陌生而冷酷，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狠辣。
电石火花间，阿昊飞身扑倒了猎鹰，按下停止按钮。女子的脚离绞肉机的刀片只剩五公分......
铅华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和震撼。
“是谁将她带来的？”陆尽暴怒，胸膛起伏，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害怕她看到自己杀人的样子。他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不想让她因此而产生恐惧和疏离。
“尽哥，这样可以了。嫂子的仇已经报了。”阿昊心中各种五味杂陈。
“我问你是谁将她带来的？”陆尽怒意四起，随手掏起了黑鸢腰间的手枪对准阿昊。
“阿尽，是我自己来的，和他们没有关系，你把枪放下。”
阿昊满眼真挚的看向陆尽，他轻摇着头，“尽哥，放了她吧。是你，你曾经告诉我，战场上不要屠杀任何一个无关的老弱病残。”
“我变了，他们敢动我心爱的女人，我要他们全家陪葬。”陆尽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宛如一张密布的红网。
下一刻，他将手枪对准空中挂着的女孩子，食指即将扣动扳机。
铅华见状，立马挡在了陆尽的身前，她满眼心疼的看向陆尽，“阿尽，把枪放下。”
“你们所有人都跟我作对是不是？”陆尽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他举着枪将它抵在的了铅华的脑门上。
“尽哥！”阿昊，阿成，乔三人同时惊呼。
“铅华，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你迷失自我？”陆尽眼角下垂。
“阿尽，你理智一点，现在不是真正的你。”铅华泰若镇定，声音温柔，她试图唤醒他。
陆尽扣动枪机的手指在不断颤抖，下一刻，手枪从他的手中脱落。
“你们都出去。”他声音低沉。
话落间，黑鸢和猎鹰将绳索上的女人放了下来送出刑房，阿昊、阿成和乔也跟着出去，房间内只剩下铅华和陆尽两人。
陆尽伸手握住铅华的右手放于自己的心口，“铅华，你知道这里有多痛吗？”
铅华满眼心疼的看着他，“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刺激它？”他的声音消沉。
“阿尽，恶人犯错应该由法律制裁，而不应该是你。”
“法律？你知道什么是法律？”他的眼角倏的张开，“法律就是权势的武器，今天权势杀了你，明天他可以颁一部新法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但是一个不对法律敬畏的人，往往会对生命产生无视和漠视，他没有善良可言。”铅华试图说服他，“久而久之，他身旁的人也都会离他远去，即使留下，也只是迫于无奈。”
“铅华，你不要总用Z国的儒家思想去看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你是Z国人，你生在一个和平的社会，你的周围都是和你一样善良的人，你们知法、遵法、守法......”陆尽的眼底深沉。
“但是你可可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他们为了活下去很可能会杀掉自己的同伴，他们每天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闭上眼还能否再睁开。善良和法律在他们面前一文不值。今天你放了她，明天她就可能找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报仇。人性本恶你知道吗？”
“阿尽，人性并非单一的善和恶。”铅华的声音轻柔而深沉，她凝视着陆尽的眼睛，仿佛在探寻他内心深处的世界。
她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人可能天生具有某些自私或恶的本能，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无法克服这些本能，我们是人，我们有心。
就像刚刚那样，阿成和阿昊视你为信仰，你的每一个命令他们势必完成，但当你要杀害一个无辜的人时，他们也会犹豫。他们不是圣母，世界上多死一个无辜的人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他们不想让你迷失自我，在黑暗里无限堕落，因为他们知道你有心。阿尽，你有心，我摸的到，只是刚刚走失罢了。”
说完，铅华张开双臂，轻轻环抱住眼前男人的身体。
“阿尽，我累了，带我回去睡觉好吗？” 铅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陆尽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紧紧地抱住她，闭上了双眼。“好。”
刑房外面，乔一拳打在了阿昊的胸口，“阿昊，你不要命了，为了一个无关的女人，你竟然违背尽哥的命令。”
“我只是不想尽哥和嫂子之间产生隔阂。嫂子那么清醒的一个人,心里一旦产生了裂痕,是绝对修复不了的。”阿昊平静的说道。
此刻一缕清风拂过，无尽的尘埃和沉重，在风的吹拂下逐渐消散，露出了原本宁静而美好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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