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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新生!


嗵嗵嗵……

瞭望塔前方远处,炮击声隆隆。

烟尘带战况最为激烈之际。

可朱允炆却站在瞭望塔上,举着望远镜,皱眉观察皇宫东线、西线。

南线主攻方向,集中了上千门火炮,炮声隆隆,几乎遮蔽了其他两个方向的动静。

可此刻,朱允炆还是隐约察觉,传来喊杀声震动的东西两线,似乎有些不正常。

也不知为何。

他突然间,有些心绪不宁。

“你们有没有察觉,东西两线异样?”

没头没脑的一句喃呢,却也惊动了站在周遭的文武重臣。

听到的,看了看朱允炆,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随意搭话,触了朱允炆的霉头。

这位‘皇帝’,自比太宗李世民。

可能力不大。

脾气却不小。

战情连日来都不好,这位可已经杀了好些人了。

偏巧,大家都懂得一个道理。

这个时候,即便不满,也不能公然和这位唱反调,搞得内部君臣猜忌,失去了团结,这一战,就更加倾向失败。

胡惟庸几个,听到朱允炆喃呢的人,举着望远镜转身,观察东西两线。

其他人虽未听到朱允炆的喃呢,却也从朱允炆以及胡惟庸等人的动作,察觉了异常,纷纷举着望远镜,向这些人探查的方向看去。

“吕老大人到!”

就在此时,尖细唱喝声,突然响起,打断众人观察。

文武重臣,纷纷低头,往瞭望塔下方看去。

只见,一辆挂着吕府标识的马车,缓缓驶来,在瞭望塔下方停下。

许多人,悄悄观察朱允炆,心虚对视后,一副眼观鼻鼻观心。

这位吕老大人,吊着一口气,却在这炮声隆隆中,出现在这里。

其实,是他们请来的!

过去两天,这位尚未在奉天殿进行正式登基仪式的新皇帝。

怒而杀人,已经让他们中,很多头脑尚且清明理智的人,察觉到了危机。

‘小皇帝’不能继续这么因怒杀人了。

要不然。

可能天下大局尚未稳定,大家渴望胜利后的滔天红利分配尚未到来。

内部就因猜忌、不稳定,变为一盘散沙。

可现在。

对方已非过去的陈王。

而是皇帝了!

很多话,他们哪怕一直都是这位的心腹支持者,都不适合说。

胡惟庸也不适合。

所以,只能把吕本这个吊着一口气,就是不愿死。

只待大局稳定,亲眼看着吕家,成为天下第一家的老东西请来。

吕本是皇帝的外公。

又快死了,这个时候,吕本来劝说,无疑是最合适不过了。

朱允炆很快就从身边文武重臣的表情察觉到了什么。

眼中怒容一闪而逝。

却也不耽搁,快步走下瞭望塔。

胡惟庸为首,文武重臣纷纷跟上。

朱允炆来到马车旁。

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马车内,特制的宽大沙发座椅上,盖着一床棉被的老东西。

眼中闪过一抹隐晦厌恶。

可又在开车门瞬间,迅速隐去。

钻入车厢内,关上车门。

吕本瘦骨嶙峋。

一颗脑袋,瘦的皮包骨头,宛若骷髅头一般。

斑斑尸斑。

更是让车内,弥漫着一股十分难闻的味道。

朱允炆虽然想开窗户,散散味儿。

可最终极力忍住了。

吕本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深陷、干瘪的眼眶内,两只浑浊的老眼,仿若两团鬼火。

看到朱允炆时,顿时放射精光。

“允……”张嘴,喊出一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完整后面想说的话。

一张脸,已经失去了面部表达情绪的能力。

只能从眼睛中,尚能判断,似乎十分激动。

朱允炆强忍晦气和恶心,攥住吕本放在棉被外,鸡爪般右手,宽慰道:“外公,外公,不要激动……”

连日来。

他一直不愿去吕府。

就是觉。

此时此刻,正值他人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关键时刻。

见一个垂死之人,实在太晦气。

可躲着不去。

这老东西,竟也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反而跑来找他。

外面一双双眼睛盯着。

大明朝以孝治天下。

他已经干了逼迫父皇矫诏之事。

不能再有不孝之举了。

“允炆……”朱允炆安抚宽慰中,吕本激动的情绪总算慢慢平复,断断续续,虚弱道:“外公闻进攻不顺……”

“此刻……此刻,不可……不可动怒……”

……

“此时,杀人立威之余,更要厚赏方可驱使下面,方可团结支持你的人,不使他们与你离心离德。”

“告诉那些底层丘八,只要……只要跟随你平叛,无论战后是否活着,他们都会成为,大明军中,第一批拥有朝廷官办工厂股份之人……”

随着话多了,吕本磕磕绊绊也渐渐变得流畅起来。

只是,似乎气息越来越弱了几分。

“事实证明,现在你想要以这种方式,吞下整个大明江山,还是力有不逮,昔日,曹魏篡汉,吞不下,割自身之肉,祭出九品中正制,此刻,你也不能吝啬,这些许诺出去的东西,现在根本不是你的,你无需心疼,你若现在不以厚诺,驱使那些丘八为你卖命,你入不了皇宫,做不了皇帝,即便你把所有的利益,都留给了皇权,你失败后,终究也不是你的。”

……

“记住……记住!值此时刻,宁予奴才,都不要留给朱雄英、朱四郎!”

……

朱允炆总算完全明白,吕本为何突然而来。

他的确舍不得。

大明朝的一切,已经被他当做自己的了。

现在,外公告诉他,现在还不是他的。

值此时刻。

即便效仿曹魏、司马晋,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先拿到大明江山。

不管将来皇权还有多大。

但至少,最大的一份,通过这种割肉分润后,留在了他的手中。

朱允炆咬牙挣扎,某刻,突然开口:“外公……”

“捷报!捷报!”

就在朱允炆刚开口之际,外面传来激动大喊声。

一名斥候,气喘吁吁来到马车外,报喜讯:“禀太子,曹国公派臣传来消息,我方兵锋已经切割包围南线叛军,部分先锋兵马,已经冲到烟尘带内边缘,正在整顿队伍,对皇宫发起进攻,皇宫内,已无防守力量!”

朱允炆脸上顿露狂喜之色。

此番,南线投入五万兵力。

他们有足够的兵力,对南线叛军进行切割包围后,利用余下的兵力,冲入皇宫内大开杀戒。

只要朱雄英、朱雍鸣或是死。

亦或是被他们控制在手中。

整个皇城抵抗,便可在顷刻间瓦解!

“外公,听到了吗!听到了吗,马上这皇宫就是朕的了!”

哈哈……咳咳……

吕本也激动狂笑,只是,笑声刚响起,就是一阵剧烈咳嗽。

好不容易平复咳嗽。

吕本紧握朱允炆的手,也忘记了刚才的交代,眼眶内,两团‘鬼火’燃烧的十分旺盛,激动道:“允炆!允炆!咱们吕家的麒麟儿要做皇帝了,吕家要成为,皇权之下,天下第一大家族了!”

“允炆,答应外公,一定要杀了朱四郎全家,一定要杀了朱四郎全家!”

……

朱允炆好不容易安抚住吕本。

下马车后。

派人护送马车,送吕本尽快回吕府。

他这个外公,还不能死。

而此刻,待在战场附近。

可能不断隆隆的炮声,就可能把三魂七魄惊飞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目送吕本的马车离开后,胡惟庸为首群臣走到朱允炆身后,激动之下,疾声高呼。

洋洋之色,跃于脸上。

朱允炆甩袖转身,唇角含笑,看着面前群臣,“诸卿同喜,这是朕与诸卿共同的胜利,天下所有人共同的胜……”

“报!报!报!”

急促慌乱的呼喊声,伴随着隆隆马蹄声,从东西两侧,几乎前后脚同时传来。

朱允炆骤然抬头看去。

群臣也不解中,带着一丝紧张不安,循声看去……

两名斥候,骑乘两匹战马冲近后。

慌乱翻落马背。

手脚并用跑到朱允炆面前,跪拜大喊:“陛下、陛下……北线集体叛乱,在东西两线发起进攻时,突然发起突袭,事发突然,东西两线虽兵力倍之叛军,却已陷入混战,请求陛下派兵支援!”

朱允炆身体猛地晃动几下。

怒从心尖生。

一刹那,想要杀人泄愤的命令,都已经到了嘴边,想到吕本的话,又生生压住。

胡惟庸等叛军文武中,理智且头脑清明之人。

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这少部分人。

有愤怒、有对前途命运的恐惧。

可能力使然。

复杂纷扰的各种情绪中。

他们的理智,让他们想的更多更深。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两镇背叛。

开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头。

……

一时间。

周遭寂无声息。

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此时此刻的局势。

支援兵马?

倒不是没有兵马了。

整个直隶的兵马。

并非只有京营。

尚有一些,散落在直隶各地的各种兵力。

比如,部分使用火绳枪的衙役、部分以营、标为单位,散落在直隶各地县府,维持秩序的准军事力量。

当初,整个直隶投效皇帝。

这些兵马,也已经被聚拢到金陵城。

只是,这些兵马战斗力较弱,装备较差,所以一直负责在城内维持稳定。

至于真正可当重任的京营。

此刻,能派上去的,几乎已经全都派上去了!

……

胡惟庸率先回神,摇摇晃晃,却又速度很快的靠近朱允炆,压声急切道:“陛下,此时,最重要的是南线,东西两线,让领兵将领维持住,迅速抽调城内二线兵力,前去支援,南线则要马上传令李景隆,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迅速冲向皇宫,大开杀戒……”

朱允炆闻言,才从遍体生寒的惊惧、愤怒中清醒,忙道:“对!对!对!就按照胡老大人的,马上传令给李景隆,往皇宫核心区冲!大开杀戒,彻底搅乱皇宫内秩序!”

“传令告诉将士们,此战,无论战后生死,只要将士们助朕赢了,所有参战将士家庭,都将享有,朝廷官办工厂股份,这份红利,可世代相传,与国同戚!这份红利,只有他们能分享,比燕华那种,全民分享更加丰厚庞大!”

胡惟庸等人微微惊讶。

也瞬间了然,吕本和朱允炆刚才在马车内说了什么。

皇帝终于意识到,他的胃口,不足以吞下大明朝,自朱四郎提出革新,历经先皇、以及大皇帝两代君主努力。

创造出的巨量庞大财富红利。

这种封赏许诺。

与曹魏司马晋的九品中正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直接封,永远的人上人!

如果朱棣在这里。

听到了这道命令。

或许会说一句,容克贵族、八旗子弟。

这种封赏,制造出来的群体,与容克贵族、八旗子弟,几乎没什么差别。

不过,胡惟庸等人,即便瞧不起底层丘八,却也都没有去反对。

分润的是朝廷的官办工厂。

没有与他们夺利。

而且,此时此刻,即便与他们争利,为了最后的胜利,他们也不会反对。

此时,驱使那些底层牲口去卖命,才是最重要的。

朱四郎祭出全民持有身股。

将一个散装国家完美捏合在一起,并且,迸发出文化上的强大凝聚力和对外性。

他们小范围,在京营扶持一批,庞大且具有永久效力的人上人,定然也能让这些人,不畏生死,前赴后继!

今后,这些人战死。

他们的儿子、叔伯兄弟,将继承他们的京营名额,以及工厂股份!

京营,将会成为一个特殊的人上人群体。

这个群体,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

一定会拼死维护朱允炆的统治!

……

命令迅速传达。

于此同时。

烟尘带内边缘。

在千人营投入半个小时后,也陆陆续续,出现了朱允炆叛军的身影。

一个个零零散散,或十几人,或五六人的小队,出现在烟尘带内边缘附近。

雍鸣举着望远镜。

观察到后。

一张脸紧绷着。

格外冷硬。

此刻,反倒是心中没有一点杂念,甚至连恐惧都忘记了。

因所有的精力,全都在推演接下来局势如何发展,又当如何应对。

整理着每一种可能。

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想出应对每一种变化的对策。

根本没有空闲精力去思考失败,感受恐惧……

“传令!”

冰冷冷硬声响起。

正在着急低声讨论如何应对的参谋人员,纷纷抬头,看向比他们更为年轻的身影。

那道,举着望远镜,满脸冷硬的身影。

“命令炮兵阵地,瞄准烟尘带内边缘开炮!尽可能瞄准叛军聚集之地,尽可能用炮击,影响干扰叛军整顿!”

他们的炮兵,自今天开战以来,就没往烟尘带打。

虽然,烟尘带内,叛军的人数密度高于己方。

炮弹密集度越大,叛军损失越大。

己方反倒因守军力量薄弱,人数少,损失肯定小于叛军。

不是没有人提出和城外叛军,一起炮击烟尘带的建议。

不过,被雍鸣强硬否决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们绝不能效仿叛军。

如果连体恤将士这一点都放弃。

本就没多少忠诚与信仰可言,本就效忠大皇帝的禁军,在得知,不但要承受叛军炮击。

还被己方不当人看待,炮击。

士气大概率会瞬间瓦解。

嗵嗵嗵……

台阶下方,三排,一字排开的炮兵阵地,开始炮击。

烟尘带附近,刚刚整顿出的千余人叛军方阵,在十几颗炮弹落入阵列中。

顿时一片混乱。

爆炸声中,整队列阵的叛军,哭喊叫骂着,向烟雾笼罩的烟尘带内溃散奔逃。

“回去!都给老子回去!”

烟尘中,阴狠怒喝伴随着一阵排射声响起。

李景隆领着数百人,从烟尘中冲出来,驱赶着溃散的叛军,愤怒大吼:“传令,不要整队,只要抵达烟尘带内边缘,不论多少人,都给老子往皇城内冲!”

李景隆宛若疯了。

已经停下脚步的溃兵。

只因表现的慌乱,在李景隆遇到时,都会被一刀砍杀。

他是着急了。

他已经收到了皇帝的命令。

也知道北线情况。

整整两个镇啊!

竟然齐齐背叛了他们!

他们所有人,都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几乎,一只脚都已经迈出去了。

只剩拼命一途。

而他也不信,此刻皇宫内,还有多少成建制的,强有力的抵抗。

哪怕是十几人、几个人不断冲向皇宫。

以这种添油战术……

不,这已经连添油都称不上。

滴油战术或许更恰当一些。

就像那些底层农民做饭,倒油,用筷子,一滴一滴往锅内,数着滴一般。

哪怕如此。

只要冲!

冲向皇宫内。

胜利也会属于他们!

……

奉天殿台阶下的炮兵阵地,烟雾扩散。

雍鸣在模糊的目镜中,看到零零散散的叛军,冲出烟尘带后,不再整顿队伍,竟然直接往皇宫内冲来。

尤其是,首先瞄准了奉天殿指挥部,以及炮兵阵地。

“叛军开始拼命了,这位曹国公府的表兄,倒也不完全是草包。”

已经惶恐的参谋们,听闻雍鸣这句评论,竟然不由自主多了一丝安心。

雍鸣把望远镜随手扔给身边扈从。

同时,抓过扈从为他携带的燧发枪,镇定且轻松一笑道:“诸位,胜败已经不必计较了,随我抵抗叛军,防守炮兵阵地!”

到了此时此刻。

已经不需要他指挥了。

没必要了。

他已经把能派的可用之兵,全都派出去了。

嗒嗒嗒……

一阵清脆马蹄声,在雍鸣带着上百名参谋人员,沿阶而下时,从后宫方向传来,“阿哥!”

飒爽呼喊声伴着传来。

雍鸣扭头。

就见祈婳,骑着一匹战马,身着燕华女士军装,策马从后宫方向疾驰而来。

后方。

上千相互搀扶,一瘸一拐的伤兵,乱糟糟成群结队而来。

祈婳率先抵近。

撩腿,一跃,跳下马背。

一手抄起挂在马腹,燕华小规模生产,用于赠礼、以及狩猎所用的后装双管猎枪。

一手抄起,一柄配有精美剑鞘的宝剑,挂在腰间,束腰的武装带上。

快步迎上雍鸣,“阿哥……”

“你来做什么!”不等祈婳飒爽的话说完,雍鸣的责备声已经响起。

祈婳瞪了眼,一笑:“我带着勉强能战,且依旧愿以死战的重伤将士们,前来支援阿哥!”

雍鸣即责备,又无奈。

小妹枪法、剑术肯定都没的说,都十分优秀。

可以往。

枪法是在训练场,或者是狩猎中锻炼。

剑术也只是在击剑场比试施展。

这些技能即便再优秀。

从小到大,小妹的双手,就没有沾染过人血,就没有杀过一人。

上战场,太危险了!

“你马上回去,让伤兵留下来就行了,回后宫,守着后宫!”雍鸣想要支走祈婳。

即便。

是败了。

他们这些人,朱允炆都不可能让他们活着。

可他还是希望,让小妹尽可能留在,危局中,相对安全的地方。

他们姊妹几人。

就这么一个女孩子。

而他和小妹,更是孪生兄妹。

他们家这一脉。

因阿爹的缘故。

家里的男人们,男孩子们,都格外宠这些女子们。

只要她们能像娘亲一样。

识惯、识宠。

不恃宠而骄。

他们兄弟。

乃至瞻基他们这些小一辈,对待家里面的女子,都会予以,这个时代,男人们,从不会予以女性的尊重和平等对待。

而小妹,无疑是除娘亲之外,排第二的那个。

集全家人,万千宠爱。

他更希望,自己的小妹,那双好看的纤纤素手,一辈子都不要沾上一滴人血。

哪怕是正义的!

“我不!”祈婳倔强否决,“这些伤兵,都是我动员带来的,我带他们来,如果这个时候,我反而躲回后宫,将士们还有多少奋战到底的信心!”

“阿哥也不要担心后宫防守,师兄带着另一批伤兵,已经在坤宁宫方向,组织防线了!”

“阿哥,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赢!”

雍鸣听到祈婳最后掷地有声的话,迎上祈婳坚定的目光。

心头一颤。

最后赢吗?

或许有可能?

可他更在乎,赢的情况下,小妹的安全。

可他也知道。

小妹不会离开。

而且,就如小妹所说,她现在离开,对士气影响很大,很负面。

“待在阿哥身边,用你这支枪的优势,保护阿哥!”雍鸣换了个说法,丢下一句话,迅速冲向前边。

他很清楚。

若是他说:待在他身边,他保护小妹,小妹肯定不会答应。

“哼!阿哥这些年,倒是把老头子的说话艺术学全了。”祈婳笑哼一声,举着猎枪,迅速跟进。

阿哥要亲自保护她的目的,她看出来了。

她没有反对的打算。

更无半点逆反心理。

父兄一直以来,都把她呵护在手心。

但也不会遏制她成长,并非那种,完全把她庇护在羽翼下。

她更加明白。

此时此刻,她待在阿哥身边,才能让阿哥省心,不需要分太多注意力,关注她的安危。

阿哥让她跟在他身边,‘保护’他。

她就跟在阿哥的身边、身后,履行保护的责任!

就好像,当初在娘亲肚子里。

她们一起被孕育。

阿哥走在前面出生,她跟在后面。

她坚信。

他们兄妹现在,这样并肩往前走,一定能为大明,为中原迎来宛若孩童呱呱坠地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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