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陈...陈先生这是准备现场从零开始创作？”
“没有任何提前的准备吗？”
一位乐手见状忍不住说了一句。
要知道，正常的作曲人创作一首曲子，连作词再作曲带编曲的话，怎么也要用三四天时间。
可这位陈先生，不仅是名耳癌患者，还是第一次创作曲子。
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要从零开始原创？
三个buff叠加起来，待会创作出的曲子甚至都没办法谈质量如何了，能不能创作出来都是个问题吧？
如此情形下，他们刚刚还答应了对方的朋友，无论曲子多差都要想办法从专业性的角度夸一夸。
想到这里，这位乐手的压力噌一下就上来了。
“现场创作好啊，说明陈先生的天赋斐然，怪不得是作曲系的优秀学生，我们应该相信陈先生！”
王磊大声说道。
他这话既是在鼓励陈凡，又是在提醒身边的同事不要乱说话，不要随便发出质疑。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心里也是慌的一批，开始思考待会该怎样夸赞才能夸的头头是道。
毕竟是作曲系的学生，一般的话术肯定不好哄。
……
也就在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
陈凡坐在椅子上，已经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他那双清澈却有些涣散的眼睛。
下一刻，涣散的目光逐渐开始汇聚，清澈的眼睛也多了几分神采。
只是这几分神采和正常人比起来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同时，一块只有他能看到的电子面版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曲库，拥有着前世的成千上万首歌曲。
“既是要致郁，就必须选一首纯粹的致郁歌曲，因为我现在接触不到特别有实力的歌手，最终找到的歌手很可能只是一个尚未出道的歌唱系学生，必须用曲子的质量来弥补歌手实力上的不足。”
陈凡在心中揣摩，在不住的分析，最终他将目光锁在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歌名上。
“就你了，上一世火遍全网的致郁歌曲，《海底》。”
点击《海底》之后，很快，陈凡的脑海中便是有了一张完整的曲谱，上面精确到歌曲的歌词，旋律，甚至哪一段用什么乐器演奏都标注的明明白白。
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东西完完整整的抄到现实中的那张白纸上。
“呼……”
陈凡深呼一口气。
老实说，他很难受，因为他在努力聚焦视线。
在患有眼疾的情况下聚焦视线，会将他脑部的三叉神经勒的生疼。
但是他必须要这样做，因为很多细节是口述不出来的，他必须亲自将歌谱写到白纸之上。
于是，在写下第一笔之后，陈凡眼前的黑暗中出现了一抹殷红。
顺着这抹殷红，他开始一笔一笔地作曲填词。
五分钟过去了。
陈凡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白纸上已经写上了一些基本的旋律。
十分钟过去了。
陈凡的脸色发红，额头上隐隐有冷汗冒出，白纸上的各个旋律已经成形，他开始填词。
又过了五分钟。
密密麻麻的冷汗已经布满了他的额头，纸上的歌词也已经写完，他开始编曲，标注每段旋律应该用什么乐器。
同时，他的状态更差了，手指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开始微微发颤。
“老陈……”
室友们见状叫了一声，心中一阵难受。
“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写？”
然而，室友们的话，却并未被陈凡听到。
他已经完全投入了进去，此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写歌谱，一定要将歌谱写完！
看着陈凡满头大汗的奋笔疾书，乐手们竟也不觉间红了眼眶。
刚刚他们还在想，如果陈先生做不出来歌曲的话该怎么办？
现在看来是多虑了，就照这种速度，可能再过个十几分钟，一首完整的歌曲就要在陈先生的笔下创作出来了啊！
就是可惜陈先生的笔迹有些潦草，看不出歌曲的质量怎么样。
不然的话，他们现在就可以思考待会该怎么夸了。
两名工作人员见此一幕，也是齐齐捂住了嘴巴。
她们的眼睛中有泪花在闪烁！
极强的内疚感，冲击着她们的内心。
对方明明如此励志顽强，自己刚才却将其和当作了喜欢装酷的不良少年！
此时此刻，两人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个耳光，大叫一句‘我真该死啊’！
……
就在众人心中各发感慨的时候。
座椅上，陈凡放下了红色彩笔，背靠在靠背上长长舒了口气。
发红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正常起来。
“好了。”
片刻后，陈凡淡淡开口。
“好了？那我们就来开始伴奏喽。”
王磊走了过来，拿起了桌上的歌谱。
白纸红字，有些潦草，像是小学生画的画，很抽象，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王磊对歌谱的第一印象。
随后，他微微一笑，按照计划毫不犹豫地称赞起来。
“啧啧啧，这首歌的旋律真的很不错呀，从第一句开始我就觉得……”
说着说着，王磊的笑声顿止。
随后，他的眼睛逐渐睁大，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因为经过仔细的阅读后，他看清了歌谱上面写的东西！
“卧靠，老陈你出息了啊，看看，乐手都被这首歌惊艳懵逼了！”
常幸宇见状连忙惊讶的喊了一句，既是在打趣，也在试图拉回王磊的思绪。
同时他的心中也很是发慌。
不会这么差吧？
都说好了看到歌曲后要好好夸赞的，这家伙怎么愣住了？
难道歌曲已经差到没边了？连一个专业性的形容词都找不出来了？
想来是这样，毕竟不到半个小时做出来的歌能是什么好歌呢？
这可该如何是好？
刚才他在宿舍群里，可是亲眼见到了张林发出的消息，老陈这家伙，昨晚差点自尽啊！
本来心态就不稳定，现在再受到什么打击，那不就……
不仅他是这么想的，张林以及其他几名舍友都是这么想的。
也正是大家都怕打击到陈凡，于是在王磊愣住的时候纷纷开始搭话。
“到底是什么歌曲能把乐手迷成这样？老陈也太牛了吧。”
“是啊，这小子在学校时就是天才，现在才第一次作曲就这么强了？啧啧，老陈啊老陈，你小子的脑子能不能分我一半啊。”
“……”
听到几人的‘称赞’，王磊之外的几名乐手也是反应了过来。
纷纷来抢他手上的歌谱。
“我说老王，有点出息行不行？一个歌谱把你迷成这样？”
“就是，什么歌这么厉害，快给我，让我看看。”
然而……
经他们这么一说，王磊却将歌谱抓的更紧了。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像是憋气很久一样变得通红。
下一刻，他猛然抬起头看向了众人，眼神惊惧的说道：
“这首歌……”
“它让我感受到了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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