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停车！”四郎看了看窗外，随即叫停了马车。
四郎下了车，
门墩也跟着跳了下来，想着终于可以吃西瓜了，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刚一下车，他正要回身去抱车上的西瓜，却见四郎朝马车后面的方向跑去了。
站定看去，只见几十步开外，两个乞丐步履蹒跚地走着。
四郎追了上去，他叫停了两人。这是一位老妇人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显得落魄不堪。
老妇人背着一个打补丁的包袱和卷着的草席。稍显佝偻。额头上，黑白相间的发丝下，汗水晶莹。她右手拄着拐杖，左手牵着女孩。
满布皱纹的手和女孩白嫩的小手呈现出鲜明的对比。
女孩也是，破烂的袖口下，半截胳膊已被晒得发红。她的小脸肉嘟嘟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颇惹人怜爱
让人心疼的是，女孩嘴唇干裂。头发还秃了一块，像是被谁扯掉的。
“这家伙又圣母心发作了。”门墩看着不远处的四郎自言道。
旋即，他又转身爬上了马车，抱着两个大西瓜想要下车。结果下车的时候，一不小心，一个摔到了地上，分成了几瓣。
他也没管。就抱着好着的一个，去了四郎那边。只见，四郎正嘱咐着老妇人一些什么。
四郎掏出自己的钱袋，塞给了妇人。然后转头对门墩说道：“把你的也拿出来。”
门墩暗想：“得，合着好事儿都让你干了。”他放下西瓜，拿出钱袋，取出了车费，就把剩余的递了过去。
老妇人一阵推搡，见两人一再坚持，只好收下了。老妇人和四郎寒暄了起来，一方面是表示感谢，另一方面祈求上天保佑眼前两个少年。
门墩蹲在了地上。他把西瓜砸破，看着那红壤黑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掰下了一小块，递向四郎，
四郎会意，知道这是给小女孩准备的，他又递向小女孩，小女孩走近来接西瓜，脚腕上绑着的铃铛，当当作响。
旋即，四郎再将稍大的一块，递给了老妇人。老妇人捧着西瓜，看了看一旁正在吃瓜的小女孩，眼睛里竟泛起了泪水。
她连连向两人鞠躬道谢，被两人扶住了。
临走的时候，四郎还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蛋。看着她嘴角挂着的黑籽，心里比吃了瓜还要甜。
“这下好了，西瓜没有吃到，还搭了生活费。”门墩拍了拍四郎肩膀说道。
四郎笑着道：“你小子，也就是嘴硬，西瓜还不是你自己抱过去的。”
“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吗？”四郎补充道。
挠了挠头，门墩说道：“下车的时候，给摔破了。”
回到马车前，带着草帽的车夫，还在原地等着，太阳异常毒辣。
两人看了看地面，只见那西瓜分几瓣还躺在地上。有的仰面朝天，露出的红壤，甚是诱人，有的扣在地上，瓜皮上的纹路甚是清晰。
门墩捡起了半块仰面的西瓜道：“还好，这块还没有脏。”然后，三人就分了那半块，狼吞虎咽地吃完，就又上路了。
一阵颠簸之后，终于到了卧灵村，两人付了车费，道了谢，就送别了车夫。
“哇，可算回来啦！”四郎伸了伸懒腰，一路的颠簸加上又热，此刻，他感觉神清气爽。
“我的屁股都快给颠成两半了。”门墩道。
四郎也颠得够呛，但那西瓜特别利尿，他没回应门墩的话，就走到路边撒尿去了。
“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门墩也跟了上去。
站在一块撒尿，两人不禁回忆起了小时候在悬崖边的场景。
那一次，两人朝着悬崖下的山谷撒尿，比拼谁尿的远。结果，迎面刮来了一阵大风。门墩来不及反应，侧身一甩，洒了一裤子。
一番回忆后，两人哈哈大笑，好像那事情发生在昨日。
太阳还很毒辣，两人解完手，就各自回了家
“爷爷，我回来了。”四郎走到院子里喊道。
没有人应声，他就推开屋门走进了屋内，一股异香飘入鼻中。
“这老头，又在后院炼药呢吧”四郎想道。
果不其然，四郎推开后门，只见杨老怪正在趴在炼药炉前。用扇子扇着火。
杨老怪看到四郎，立即放下了扇子，脸庞挂着笑容，走到了四郎跟前。他围着四郎转着圈，上下打量着。
“爷爷，你在看什么呢？”四郎有点纳闷。
杨老怪的笑脸开始绽放，他用右脚踢了四郎屁股一下，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一年没见，都长高了，都快赶上爷爷了。”
说完，他也不管炼药炉的火候了，就搂着四郎的肩膀进了屋。
两人一阵絮叨，四郎给杨老怪分享了不少学院发生的事儿。杨老怪听得特别认真。一会儿惊叹，一会儿乐得哈哈大笑。
在他眼里，很显然，这个孙子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啥也不懂的小屁孩了。
门墩家里，吴嫂子正在洗菜，准备做饭。吴爹上山采竹子去了，还没有回来。
门墩静悄悄的走进院子，见屋子的大门敞开着，就悄咪咪的走进了屋内。他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家里没有多大变化。
只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了洗东西哗啦啦的水声，他静悄悄地走过去，看到吴嫂子正背对着他在洗菜。
门墩儿蹑手蹑脚，他走到五嫂背后，用双手蒙住了吴嫂的眼睛，变声问道：“美人，猜猜我是谁呀？”
吴嫂听声窃喜。她拧了一下门墩的胳膊说：“你个臭小子，还糊弄你老娘，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说完，她就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大胖小子，抱着他，激动地哭了起来，“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娘了。”
“乖，不哭，乖，不哭。”门墩一边拍着五嫂的后背，一边抚慰着。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使得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以前他在家中总是捣蛋调皮。倒没意识到母亲给自己的温暖。
这一年来不见，母亲好像变矮了，这拥抱的温暖是如此的震撼，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吴嫂擦了擦眼泪。她好像觉得在自己孩子面前哭有点失态。随即，就上下捏了一遍门墩。从大臂到小臂再到脸蛋。
然后，再拍了拍他后背说：“看来你们学院的伙食不错。”
门墩笑了笑说道：“是挺不错的，但没有娘做的好吃。”
“臭小子，油嘴滑舌的。”吴嫂用食指推了推门墩的脑门说道。
“对了，四郎也回来了吧？”
“回来了，我俩一块儿。”
“那到时候叫他过来，一块吃饭。”
“好嘞！”说完，门墩就去找水喝了。
四郎和门墩都回到家了，前几天还挺兴奋，但待了一阵子后，就又想念起了学院的生活。
这天，天气甚好，两人正在河道里弯腰捉着螃蟹。
突然，不知道是谁往两人中间的水面扔了一块土疙瘩，溅起了水花，门墩的衣服都打湿了。
两人转身一看。只见岸边站着侯宝和他的那位堂哥。
“糟了，这俩是来找事儿的。”门墩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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