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笑容勉强心冰凉
青时万没想到一个戒指能让贺今舟神情大变，待他问清这是谁送之时，她心里有些不安，只道是从华子夜那儿看见，觉得稀奇便拿来瞧瞧，如今正要还回去。
谁知贺今舟一听这话即刻转身，朝外喊了京樵，叫他把王奎等人叫来。
青时看不大明白，将那戒指给晓琴送去青桦巷，带着行李去了蓝府，贺今舟虽没出来送她，却是送了人手跟上。
蓝梧得了她的信，早收拾等着她来。“这几日她歇息的还好，只是总念叨王大人怎还不去雍州...”
青时朝他点点头，进了居内，瞧见艾云如今的肚腹，心知该就在这几日生产，招呼带过来的神医卫尧在这偏阁里歇下，仔细听这边的动静。
做完这些后青梨陪着艾云在屋内话聊，二人说起饶州时候的事，一时又觉得好笑。
艾云眼睛笑成月牙儿，柔声道“那时你做男装，面庞如玉，翩翩公子，我久不出门哪见过这样的角色，见你轻声细语邀我去玩，又在船上开解我。只恨不得一颗心都给了你。后来你来信邀我来京师，我忙不迭就去求爹爹。爹爹见我闹，跟我说了好些话，我偏不听，将他气的头发晕。”
“阿娘跟着爹爹出去行军时，叫乱兵杀害，只留我跟爹爹相依为命，自小人人都说我跟阿娘长的像，爹爹也常忧忧地看着我，那时我想，爹爹尽是因着阿娘离世他心里愧疚，才对着我这样好....可如今将要为人父母了，便也有些明白爹爹的苦衷了。青时....你说，王大人真会去雍州吗？爹爹早些时候听闻我怀身来信说了要来京师看看我的。可如今....我只怕他再见不到我肚腹中的孩儿。”
艾云说着，两眼弯弯已盈满泪，青时看的心口顿痛，上前揽过她。
“放心，王奎会去雍州的，今日侯爷才传唤了人..”
她抹去艾云脸上的泪，说出自己的担忧，“你如今不比旁人，身上还有喘疾。你若想让甘大人看到孩儿，现可再不能折腾。”
艾云乖觉应声好，眉间那抹愁云却怎么都消散不去。
午食过后由青时劝着去躺下歇息，手握着青时的手不愿撒开，虽说做了母亲，到底是孩子心性。
青时也由着她，就在一侧看着艾云的眉眼。如今睡着了，恬淡的睡颜，像只小羊羔，青时看得心一阵的痛，也说不出为甚么。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阵急急的脚步声，抬眼一瞧是蓝梧，他面露喜色。
“王大人今日也集结了兵部的人，如今正在玄武门，要出发去雍州了！”
一旁歇息的艾云听这声醒来，也跟着露出笑，“真的？”
蓝梧上前捉住她手，笑道“是。”
一旁的青时笑容勉强，忍着不叫自己露出端倪。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表明贺今舟要动手了，甘树宜这一棋是不弃也得弃了！
艾云松开蓝梧的手，搂住她脖子，甜声道“青时，我如今算是真的高兴。到时我爹爹若来了京师，我要叫他好好谢谢你！若没有你，我怎会来这京师，又怎会跟蓝梧相识相爱。都多亏了你。”
青时笑着应声，心却已是被冰水浇筑。
........
三日后，五更，云池。
京樵站在廊前，看见个身影立在那吓了一跳。忙轻声道“主子。”
贺今舟没说话，看着眼前那颗梨花树，良久，他蓦地出声。
“京樵，你说，青娘能懂吾的苦衷么？”
京樵咋舌，说真心话，跟了贺今舟这么多年，他也跟着清楚几分娘子的脾性。别的好说，但若动了她至亲至爱，那可真是能翻脸不认人的。
见京樵为难，不敢说话。
贺今舟涩然地笑笑，问道“都准备好了罢？”
京樵点点头，道“是。那边已埋伏好，王大人也传了信来。如今是最好的时机。”
“那就走罢。”他声音冷冷。
京樵跟在贺今舟身后走出云池，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品味出贺今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下午申时，一块墓碑前，一个长相有些书生气息的男子正跪在前，男子虽有文气，面庞瞧着却是沧桑，下颚处疤痕遍布。
他两手轻轻触在墓碑上，声音带着哭腔。
“莲衣，对不住。本来事成之前没想把子夜扯进来，可如今.....你放心，我很快就要成功了。”
他边落着泪，边站起身，朝身后的一概黑压压队伍道“去城门！那里现还挂着尸身，为我们的同胞报仇！”
众人异口同声，气势昂扬。“报仇！报仇！”
谁知才行了半程路，前头的人脚下的路忽然坍陷，人跟马一起掉入地网之中，乱草之下，地下竟是空旷的一个大坑！高度是寻常人的三倍，掉下去便起不来。
走在后面的莫箜一看便知中计，忙喊道“掉头！”
只是才一转身，却见不远处乌泱泱一群人驾马疾速驰骋而来，仔细一看，打头的正是前几日刚大张旗鼓去雍州的王奎。
“丟魂散！”
身边的几个手下闻言自手袖中掏出一个袋囊，用力掷于地，只见袋中燃起烟雾，不到一刻这空旷地界就已是白茫芒一片。
莫箜命道“朝西侧走。”
一众人趁着白雾离开空旷地界，情急之下，弯腰钻入乱草堆中。
不料乱草堆里已是匍匐着不少人，举剑就射来。
莫箜身边一个手下也中箭倒下，他凝身看着那乱草堆，只见一个着玄色鹤纹乌缎束袍的男子缓步走来，声音沉沉。
“寂空，真是好久不见了。”
莫箜扯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压低声音命身边人。“放毒箭！”
声音低，贺今舟不用听也能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你们南国的毒威力确实大，吾上次已中了一箭，自是知什么滋味。不过嘛...箭矢无眼，如伤着无辜可就不好。京樵！”
莫箜只见他身后站出来几人，押着一个着湛蓝白格纹路袍衫的男子，那男子被压着跪倒在地。
他定睛一看，不可控地喊出声。“子夜！”
好似鬼魅的声音幽幽响起。
“若还想负隅抵抗。你这便宜儿子，只怕活不了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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