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小十一
第二日王奎带着人马安然无恙的回到聂府，兴高采烈地跟贺今舟报喜。
“贺兄，那姑弄村的匪贼被我杀个措手不及！尽是些废物东西，俘虏的人说他们的贼头就在那重耀山的山谷里，不日我们便下手！”
贺今舟拧眉，沉闷道“京樵带上那聂澄指路去那儿寻探你，回时可看见？”
“没瞧见。”王奎微愣住，又道“莫不是有诈？那山雾迷茫，可不好走，我现在便去...”
“不必，京樵有几分功夫，等等看。”
贺今舟将手抚向眉心，又道“吾已命今成将这幽州个攻势强处围住，匪贼若要要来攻，并无胜算。”
王奎应声退下，谁知走出门，就愕然出声“京樵，怎么回事？”
贺今舟循声走到廊下，就见京樵浑身是血，衣衫破烂，脸上身上尽是污泥，“主子...”话刚说完便晕厥倒地。
待随医给他灌了一碗药醒来后，京樵忍着身上的伤痛，哑声道“昨夜由聂大人带路，我们的队伍行至姑弄村外围西面雾气浅淡的地方，正要往里入。周遭出现不少贼人，提剑打来，攻势极猛，起势像是训练过的军兵，上来便取了聂大人的命。”
贺今舟听着那句军兵，眉心微动。
王奎呸了一声，道“那狗官死了便死了。”
京樵继续道“瞧着对面人不算多，我还当有胜算，可南处忽然来了匪贼，亡命之徒，打斗不讲章法，他们联合那些个军兵，我们难敌此势，便往回退，他们跟着追杀。为谋生路，侍卫们分开行动，我与人打斗受伤后，躲在林里一夜，晨起时赶来。”
贺今舟听完沉默片刻，吩咐随医给京樵上药，道“你先养着伤。”带着王奎出了屋。
王奎蹙眉，懊恼道“贺兄，这回怪我莽撞！本想先探探他们的老巢，哪成想他们还有一手。”
“聂澄死了。”贺今舟沉吟道。
王奎摸着脑袋，道“他这人勾结匪贼，欺压百姓，确实该死。”
“但不该是现在。吾还当关几天便能撬开他的嘴，谁知死的这样快....李木的人杀的，这是要灭口。”
“李木狼子野心，那段以安在这幽州待了两年之久，军匪勾结，鬼知做了甚么勾当！”
王奎愤愤不平，又道“贺兄，我们可要往那重耀山走？”
贺今舟摇头，道“不。谨慎为上。”
那边青时刚醒，昨夜也不知甚么时候才睡下。
只记得窗外出现白光时，她才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她伸手了摸摸圆枕，濡湿的。是昨天流了太多泪的缘故。
贺今舟昨夜里未碰她，出奇的安静，夜半勾住她吻了片刻便自个儿走出去了。
她有了空档思考，便再睡不着。
桃江河畔的戏台，贺今舟忙着跟京樵说话。
她见状便往旁边挪，台上热闹，台下人声巅沸，激动万分往前挤。
她趁乱混杂在人群中，远了戏台，走过摊贩间，不知是谁在她身后喊了一声，跟我来。
她紧步跟去，那人领着她到了河畔的一处矮树旁。
他们用听不懂的话交流着，青时直觉那是符胤语。
树后站出来一位蒙面的男子，穿着是幽州风情的布衫。
他先是朝青时拱手相拜，用符胤语和大燕语各道了声十一公主。
青时拧眉看他，却听他沉声道“段太师没告诉你罢！”
“甚么？”
“你的身世。”
“我？我一奴籍人，身世混杂。”
“你不是奴籍人，你血脉高贵，万千之尊，你是符胤最后一颗遗珠。”
“你到底要说甚么？”青时已有些不耐，冷冷看着眼前人。
“段以安曾攻打符胤，杀的行宫里血流如注，火光漫天，人人都道南国王室一族都被屠尽。我跟部下衷心王上，不甘灭国，便在火烧之后在行宫里寻找王子公主的迹象。想着留有后代，复兴南国。”
“王子公主的尸身俱在，本以为都如人所说，符胤再无复兴之望，
谁知有个部下惊觉还有位年幼的公主未见其骸。”
青时冷着面，呵呵笑了几声，似在嘲讽。
那蒙面人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们当是行宫里的下人将公主带出去避开血光，便在已灭南国寻找公主的踪迹，后来才知，那段以安灭符胤后便与李木切割往来，独自归隐，身边带着一位女孩儿....那位便是十一公主你！”
“乱世里难民流散，我阿兄是在逃难途中遇着我救下抚养。”
青时厉声驳斥他，又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并不答她，沉声问道“那段以安可给过公主一个石玉？”
青时愣了愣神，手不自觉摸到胸口那石玉。
那人见状紧接着道“这玉石是段以安留给公主给我们通信的罢！公主若不信我们所说，也该信这相处多年的阿兄...”
“若照你所说，我阿兄灭了符胤又为何还要收养符胤王的子女！岂不是自找石头砸脚！”
青时已信了几分，连带着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
那蒙面人笑了几声，道“这得问问他自己，段以安向来是个无常的性子，狠辣到灭整个我们整个南国，也能尽心将公主抚养成人。”
“可是他死了.....是谁杀了他？”青时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问出口。
“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位....”
青时闻言忽然上前，迅速伸手在扯下蒙面人的面纱。
轻亥方丈！？
她心中一震，不知为何有种从前疑心的一切点点连成串的感觉。
青时嘴角瓮动，喃喃道“是你....”
轻亥没料到她忽然上手揭开他的面纱，面上惊愕片刻，自然地拱手道“迟早也会见面的，公主是符胤血脉，我是符胤臣子，誓死跟随公主。”
青时回道“符胤早就没了，现在是大燕的天下。”
谁知那轻亥凑她凑的越来越近，声音沉稳有力。
“十一公主，你的母亲被火烧死，父王被大燕人乱箭射死，你的家国遭灭，抚育长大的阿兄也中剑身亡。我们部下寄身京师，与灭国仇敌打交道，为的就是复兴南国！公主沦为大燕的奴籍人，吃了不少哭，受了不少罪。谁怜你？谁又是真的爱重你？难道你要真要向杀兄仇人自荐枕席！委身大燕的狗贼！”
“我不！”青时尖声回他。“我并未甚么符胤父母，我只有阿兄！”
话音刚落，另一边已起骚乱，是贺今舟的侍卫正在搜查人。
“我们要倾皇权，复兴南国，报仇雪恨，拥你做回南国公主，过你要过的日子。那段以安的目的便是如此，他疼爱你，已将后路铺好，只看公主愿不愿意走了”
轻亥说完，嘴角细微地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已濒临崩溃的女郎。
“我愿意......”青时以手掩面。
若是阿兄为她备好的，她会没有任何理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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