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字迹
屋内众人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尽管这是二房的事，可大房的几个妻妾也不愿错过这等热闹。
苏寻雁冷笑一声，她本不愿与这些人多费口舌，可这些女人们整日无所事事，偏要来找她的茬。她轻挑眉头，走向被按在地上打的男子面前。
“你说我与你真心相爱，可我怎么记得，我从未见过你？”她冷声说道，柔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男子立时抬起头，一副受伤模样，“寻雁，我是李绍元啊！我知道你是害怕，可你也不能就这样否认我们这么久的感情啊！昨日，你说你不愿嫁给沈文彦，让我带你离开这里，怎么眼下，却说不认得我了？”
听到这话，苏寻雁直犯恶心，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惺惺作态。
“祖母，孙女确实不认得此人，望祖母明察。”她看向老夫人，一字一句说道。
老夫人半眯着眼看着她，见她从容镇定，心里也不确定起来。苏寻雁自小和沈家公子指了婚事，不说沈家在京城中名声在外，就是那沈文彦本人都是才貌双全的青年英俊，她犯不着这样自毁前程。
见老夫人迟疑，聂氏笑着开口道：“寻雁，那这书信，可是你的字迹？”说着，聂氏展开那封信递给她，她接过看了眼，字迹娟丽，内容的确是约男子私奔，她淡淡道：“这不是我的字迹。”
见她不认，聂氏忙向李绍元使了个眼色，他悲愤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只见上面绣着苏寻雁的小字“绾”，男子泣声道：“寻雁，这是你赠我的定情信物，难道你都忘了吗？”
苏寻雁嗤笑一声，“荒谬，哪里捡来的东西就说是我送你的？”
见她油盐不进不肯供认，聂氏心中着急，冷声道：“李绍元，你所说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从实招来！”
他面上一顿，接触到聂氏的眼神后忙磕了几个头，“夫人，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啊！”
苏寻雁心生不耐，她不想再与这些人耗下去，“你说昨日我要你带我私奔，那么，昨晚你在哪？”
李绍元抬头看向她，支支吾吾，“昨日你与我约定在城外西郊的破庙相见，我接到信后就赶去找你了。”
苏寻雁抚了抚衣袖，冷声道：“那为何我并未见到你？”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顿时炸开了锅，这话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了她与这男子有奸情？
聂氏面上一喜，李绍元更是两眼放光，“寻雁，你怎么过了一夜什么都不记得了，昨夜你我分明如期相见，可后来你说舍不得苏将军，想要与他辞别，我劝了你许久，最后你还是下定决心要回来。”他一脸深情地看向她，仿佛在看自己的恋人一般。
苏寻雁心中冷笑，“当时是几时？”
李绍元偷偷看了眼聂氏，见她无异，便直接说道：“酉时刚过。”
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众人皆信以为真，老太太更是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撒谎！昨日酉时我正与晋老王妃在王府叙话，如何与你碰面！”苏寻雁厉声反驳，李绍元面上通红，不知怎么接。
“拿着一张所谓的书信和一个手帕便堂而皇之地来污蔑我，说，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李绍元面如死灰，这突然的反转不在他意料之内啊，他忙看向聂氏，见她一个劲给自己使眼色，可他却没能领会其中含义，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寻雁，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昨夜你我分明见了面的，那或许是我记错了时辰，再或许是你与我分别后才去的晋王府。”
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苏寻雁已耐心耗尽，“那不如，你我一同去晋王府问问，我是何时去的，中途有没有离开过？”
“这......”李绍元愣在原地，他一个平民，怎么敢去晋王府质问，可这丫头说的是真是假，他根本不知晓。
眼看李绍元招架不住，聂氏内心恨铁不成钢，面上却兜着笑，“寻雁啊，不是母亲多话，那你能说说这些东西上的字迹为何与你的一模一样呢？”
苏寻雁冷眼看向她，皮笑肉不笑，“母亲，您真是疼爱女儿，连女儿的字迹长什么样都记得这么清楚。”
聂氏面上一哂，干笑道：“这不是应该的吗。那这字迹......”
“不过母亲许是贵人多忘事，我的字迹可不长这样。”说罢，她走向老夫人，“还请祖母派人寻来纸笔。”
老夫人双眼微瞌，看她依旧镇定自若，半晌才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丫鬟取来纸笔，苏寻雁拿起笔行云流水地写出一行大字，字迹刚劲有力，十分大气。
众人皆围了上来，聂氏脸色一白，这丫头的字迹分明不是这样，她还特意让赵嬷嬷拿了她平日的帖子对比过。
苏寻雁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笑意盈盈地看向聂氏，“母亲，女儿早就说过，人在做天在看，此人费尽心思污蔑我，相信母亲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见事情的进展超出预料，聂氏内心怒极，可她这个当家主母岂是一般人能坐上去的？
她朝着楚儿使了个眼色，楚儿心领神会，悄悄走了出去。
这时，老夫人已经逐渐打消了对苏寻雁的疑虑，她怒不可遏地拿起茶杯砸向李绍元，“说！究竟是谁派你如此诬陷二小姐的！”
李绍元避闪不及，被茶杯砸了个正着，茶杯落地碎成碎片，而他额角也冒出鲜血。
他哆哆嗦嗦地爬起身磕着响头，“老夫人，在下冤枉啊，在下确实与二小姐情意相投啊！”
看着他如此精湛的演技，苏寻雁真想为他拍手叫好，都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还敢叫嚣自己与他有染，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就在这时，楚儿去而复返，身后还带着一个丫鬟。苏寻雁打眼望去，模糊记起这是原主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不过与她平日里并不亲近。
“老夫人，妾身忘了给您说了，其实昨日寻雁突然不见还是这丫头前来告诉我的。”聂氏指向那个瘦弱的丫鬟，向老夫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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