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你在国外有孩子
李奶奶咬断线，串了其他颜色的线，继续描绘手中腰带的花纹，边和蔼笑着回答徐菲。
“是啊，不是因我们在山上物资有限，我们从小在村里便学会扎染打蜡，所穿所用，几乎都是凭着我们双手要制作呢。”
李奶奶说着，忽然放下刺绣，小碎步地拐入一间房里，掏出一个蓝色洁净布袋。
袋里鼓囊囊，在徐菲的好奇注视下，李奶奶掏出一双双虎头鞋、绣花包、瓦猫，还有几眼手工艺品。
徐菲在镇上杂货店，见过这些颇具民俗特色的艺术品，逐一说出它们的名称。
接着，她拿起一双虎头鞋与绣花包，心里惦记着平平安安，美眸跃动耀眼亮光：“李奶奶，你能教我制作这两样吗？”
“当然可以，不过虎头鞋与绣花包花费时间长，我能现场教你一半。”
“剩下的，我把工序画在布帛上，你下山跟着做。”
李奶奶说着，又从布袋里掏出两个玲珑精致的吊坠。
“在我们这里，管它作平安福，送给亲人朋友，给予祝福。这个简单，你吃完早饭，我们可以开始做咯。”
徐菲跃跃勇试，加快速度用完早饭，撤下碗筷后便坐在矮凳上，一步步跟着李奶奶学习。
李奶奶细心教导，徐菲上手灵活，更快掌握技巧。
见状，李奶奶谨记另一项大任务，状似不经意聊起孩子的事。
“我闺女下山到城里打工，在厂里认识了女婿。两人结婚后不久有了孩子，原本和睦小日子因为多了孩子，生出不少矛盾，差点闹到离婚。”
徐菲聆听着，抽出几分精神，蹙眉问：“女人为男人生儿育女，辛苦操劳，是不是男方不珍惜大姐姐？”
“哎哟，你这张小甜嘴，我闺女年纪能当你妈呢，你管她叫姨吧。”
李奶奶捂嘴笑呵呵，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闺女结婚和生产时，我和老伴特意下山看过她。女人成家生育后，男人体贴是好事，但咱们这里的男人大多是老顽固。”
“但女婿也不全错，反正两人后来大吵特超过几次，险些离婚，最后没离成，上回他们报信，三个娃也结婚生孩子咯。”
不同时代的人受环境与潮流影响，思想自然有所不同。
徐菲明白自己不能用当代人超前的想法要求他们，况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事人的意愿才是最重要。
“李奶奶，你和爷爷想下山吗？我们可以在村里，或离你孩子家附近，替你们找一处房子落脚。这一来，你们的儿女也方便时常来探望你们。”
李奶奶拿着编织绳的手一顿，红润脸上眉眼弯弯，摇了摇头。
“他们难上山回来，我和老头也习惯在山里安居。山下城里的繁华，我见过几回，每次都感到格格不入，心里难以平静。”
指尖碰了碰自己胸口，李奶奶笑容如春日暖阳，慈祥平和，令人也跟着心生安宁。
“人心头一旦乱套，想法多了，生活也跟着混乱。”
“我和老头在二十年前最后一次下山后，就决定在我们这个家等待老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帮不上他们。”
李奶奶心思通透，徐菲被折服，感叹二老活得自在，又不怕困难的坚勇。
徐菲思索着其中哲学，乍然听到李奶奶摸了摸她额头。
“沈怀是善良的好孩子，我那女婿几条街都比不上他哩。奶奶看得出，那孩子眼底心头都是你，我昨晚替你教训过他，让他亲自向你道歉服软。你瞧他态度过得去，心里气顺畅了，就原谅他呗。”
“啊？我们没吵架呢。”徐菲一头雾水，美眸巴眨着，转瞬明白老人家误会他们略疏离的原因，白皙小脸顿时臊红，后背默默流下冷汗。
看吧，没及时澄清关系，一个谎言就要无数个谎言填补了。
李奶奶探测到徐菲体温正常，笑着摆手，双眼透着睿智。
“不用害羞，奶奶是过来人，都清楚呢。”
“当年，我被村里排挤，走投无路想带着女儿寻死，但老头子及时出现，毅然决然带我们上山。”
“我一开始介怀两人年龄差距，不愿接受他，但他体贴入微照顾我娘俩，给予我从来没拥有的尊重。日久见人心，我才认清他的爱，也喜欢上他了。”
“即便我们经过大风大雨，但婚后没少吵架。后来磨合出新的相处方式，但现在谁都离不开谁了。菲菲，你眼里也有他，不要因为小事，错过良人。”
李奶奶目光慈祥望向徐菲，见她怔愣走神，笑着放下手中工艺品。
站起来眺望屋外日头，她笑盈盈走向厨房，准备烹饪中饭。
徐菲怔怔盯着前方，耳边回响李奶奶的话，震惊不已。
她眼里有沈怀吗？
沈怀背着大箩筐踏入堂屋时，抬头第一眼就看到徐菲。
“在想什么？”将大箩筐搁在门外一角，沈怀在水盆里清洗双手后靠近徐菲，看她一副游神在外，蹙眉询问。
徐菲满脑子是沈怀，骤然听到心中所想人的嗓音，心头扑通狂跳，掩饰地垂头，红唇半张几次，嘴边的话依然没有顺利说出，敷衍回了一句。
“没什么。”
沈怀拿起徐菲旁边长凳上的虎头鞋，放在掌心丈量，发现鞋子只有他掌心一半，精致可爱，勾人心动。
霎时，沈怀幻想出两人的孩子，嘴角勾起。
“虎头鞋给儿子，绣花包适合女儿。”
徐菲赞同地点头，她正有此意，的确想自己亲手制作，送给平平安安。
留意到徐菲编织着吊坠，沈怀伸手搬来一把竹椅，挨着徐菲落座。
拿起筐里的材料，沈怀跟着徐菲学编织，随口好奇问。
“你做了三个，打算送给谁？”
当然是两宝和萧萧咯。
徐菲差点将心里话脱口而出，勉强掐住，心有余悸地暗吁口气。
转头看到沈怀双手灵巧折编好一个，拿起毛笔沾上颜料描画，徐菲挑眉反问：“你的是送给谁？”
“两个小孩。”沈怀想起平平安安，坚硬心坎发软。
徐菲讶异，目瞪口呆了半晌，呐呐张口问：“你……在国外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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