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能没有你，你把我当狗玩也可以
到了车边，宥宥抿着小嘴立刻挣扎着要下地，“爸爸……”
小男孩猫儿一样大，软绵绵其实没什么力气，赵卫东要控制住他很容易，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就把宥宥放下了。
毕竟他也不是多喜欢这个孩子，别的女人替沈知远生的。他对宥宥好，只是为了讨好沈知远。
刚才遇到困境，他护也护了抱也抱了，相信该表现的已经表现了，沈知远会看在眼里。现在事情已过，这孩子不亲近他他也就算了，反正他心里其实对这孩子也不是很热情。
沈知远打开后座车门，伸手接了宥宥一把，把宥宥放进去，自己弯腰也要一起坐进去。
赵卫东打开副驾驶的门，“你坐到前面。”
沈知远看他一眼，“我不可能让小朋友自己坐后面，太危险了。”
看赵卫东眼底郁郁，沈知远解开围巾笑起来，“再说你不是给他买了礼物吗？我在后面好帮他拆啊。”
“我是你们的司机吗？”
“那我开车？”沈知远试探。
赵卫东看他一眼，神色阴晴不定，视线扫过他困倦乏力强打起精神的眉眼、红红的鼻尖和嘴唇，以及因为感冒而水润发红显得可怜兮兮的眼睛。
他紧了紧拳头，砰的一声关上副驾驶的门，一言不发的绕到驾驶位那边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打火。
沈知远笑笑弯腰坐进后座，把宥宥搂到怀里，看着车内后视镜里赵卫东的脸，“辛苦赵总了，改天我也给赵总当一次司机。”
宥宥眨眨大眼睛，也细声细气软乎乎的说，“谢谢赵叔叔。”
赵卫东没答，径直转动方向盘汇入车流。此时已经是晚高峰，不过这个年代汽车不多，通行很顺畅。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
赵卫东看一眼车内后视镜。
此时后座的两个人已经在拆他买的礼物，那个孩子像一团云朵一样软绵绵靠坐在沈知远怀里。沈知远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样东西，他的小手就接过去一样，似乎他的确是很喜欢积木和拼图的，眼睛亮晶晶睁大，快活得好像连小羊羔卷毛一样的头发丝儿都泛着兴奋。
也许是察觉到赵卫东的视线，他抬起头来看着赵卫东，很秀气的抿着小嘴，嘴角上翘一点，大眼睛又亮又弯，“谢谢叔叔的礼物。”
沈知远刮刮他鼻子，笑，“开心了吧？赵叔叔送了这么多，这个月你不能再闹着买玩具了。”
小孩很乖，抱着积木很乐意的答应，“嗯！”
沈知远抬头对看着他们的赵卫东说，“以前一带他出去逛商场他就闹，看到玩具觉得新奇就想拿，不给买就哭，我哄得头都大了，他身体不好又不能总冷处理让他哭……反正挺让人头疼的。而且他买了又常常腻得快，浪费钱。后来我就跟他商量好，一个月只可以买两套玩具，想买哪样自己要想好。”
“爸爸……”宥宥又羞羞臊又懊恼，用手捂住脸埋在沈知远怀里，耳朵红了，咬着嘴唇。
爸爸怎么回事，他都是四岁的大朋友了，不是说好了不会在外人面前提他小时候的黑历史了吗，今天怎么跟这个赵叔叔说了呀！
感觉到小人儿的懊恼害臊，沈知远屈指笑着弹了弹他耳朵，“哈哈哈。”
弹完就听到后面一阵喇叭声，抬头一看不由挑眉，“绿灯了，赵总。”
赵卫东把脸转回去，挂档继续行驶。
因为刚才没有及时开走，耽误了两三秒，造成后面的司机不满，以至于他们开出没多远后面的司机就追了上来并排着，骂骂咧咧。
赵卫东降下车窗，冷冷看过去一眼。
那人看到赵卫东一张似乎在极力控制却仍隐隐在爆发边缘的脸，散着可怕的戾气，立刻降低音量变得客气一点，“那啥，兄弟你会不会开车啊……”
赵卫东，“滚！”
“靠……什么人啊……”那人脸一阵红一阵白，但看着西装暴徒一样的赵卫东，到底是怂了，鹌鹑一样一个右拐溜走了。
沈知远看着镜子里的赵卫东，那张冷峻桀骜的脸阴沉着，情绪很差的样子，视线下移，看到他指骨用力握着方向盘。
顿了一下，沈知远道，“没事，我也被人用喇叭滴过。”
赵卫东下颌紧绷，从镜子里和他对视一眼，却丝毫没有松缓的样子，看着反而还更阴沉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车子开回沈知远所在的巷口，赵卫东就要像上次一样停车在外面。
沈知远看着外面，噼里啪啦下雨了，连忙说，“直接开到家门口吧，今天天晴不停车，有位置给你停。”
赵卫东捏紧方向盘，直接开进去，停在天晴平时的停车位，抽出放在车门的雨伞下车撑起，打开后车门，“只有一把伞，我先抱他进去，等会儿再来接你。”
沈知远点头同意，他和宥宥都不能淋雨，“我家有伞，你找保姆阿姨要，等会儿帮我拿一把出来。”
“爸爸……”宥宥望向爸爸。
“乖，爸爸生病抱不动你，让叔叔抱你，不要被雨淋到了，要打针的哦。”沈知远捏捏儿子的小脸安抚。
宥宥只好抿着小嘴乖乖的让这个很高大的赵叔叔抱。
因为赵卫东太高了，所以把他也抱得离地很高，被单臂抱着宥宥没什么安全感，犹豫了一下，悄悄观察叔叔的脸色，咬唇，小手伸出去搂住了叔叔的脖子。
赵卫东顿了顿，沈知远也愣住。
下一秒，赵卫东把伞侧过宥宥那边，默默抱着宥宥转身。
沈知远看着窗外的雨，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渐渐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赵卫东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打开车后座的门坐进来，沈知远才回过神来。
“你——”
“我们说好了要个女儿的。”赵卫东紧紧握住他的手，克制了一路的情绪在眼底翻覆，像急切讨糖吃的小孩，“给我生个女儿好不好，你答应过的，她肯定像宥宥那样可爱。”
刚才一路上，他都在想象，如果坐在后面跟沈知远玩耍的是他们的女儿，那该多温馨幸福！他要嫉妒疯了！
“不可能。”沈知远彻底回过神。
“为什么不可能？！”赵卫东眼底浮现丝丝缕缕红血丝，太阳穴旁的青筋鼓起，“她都出轨了！你今天生病，她又在哪里！她连孩子都不管！你让我停在这儿，是因为她今晚都不回来了对吧？她就放着你们这对需要照顾的父子不管，夜不归宿和野男人恩爱！这样的婚姻有什么继续的必要吗！”
沈知远被攥得手疼，眉头蹙了一下。
情绪处于失控边缘的年轻男人注意到，大口喘气，控制着自己减轻了力道，但仍是紧紧握住他的手，甚至强势的把自己的手指硬挤进去十指相扣。
他忍着妒恨，看沈知远没有答复他那些话，于是不敢再诋毁天晴，转而又把自己所有筹码推出去，诱哄道：“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证比她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以前就照顾你照顾得很好的，对不对？我现在也没有退步。”
“只要你跟她分开，我会把我所有财产过让给我们的女儿……”
赵卫东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当然，如果你不想再生，那也可以的，我会把宥宥当作是我亲生的孩子，他很像你，挺可爱的，我很喜欢他的，我保证。等我们结婚了，我就把所有财产过让给你，好不好？”
从来都是这样，他什么都没有，面对沈知远他一点底气和安全感都没有。他知道沈知远喜欢钱，沈知远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追求沈知远的那些人条件特别好。所以为了再出现在沈知远面前的时候能让沈知远高看他一眼，这四年多以来他拼命挣钱。
可是好像有钱也没用。
他看见沈知远对他摇摇头，“我不要你的钱，对不起，当年的事我很抱歉，还是要正式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赵卫东眼眶发红，“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
沈知远依旧看着他摇头，“对不起。”
赵卫东浑身颤抖起来，“既然那么对不起我，你就补偿我啊！你不觉得我现在很可怜吗？就当可怜可怜我，你跟我在一起吧！”
“赵卫东！”沈知远甩开他的手，急促喘息，心口阵阵紧缩抽痛。
豆大的泪珠再也兜不住，一颗颗滴下来，赵卫东拉住沈知远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红着眼睛掉着泪珠小心翼翼，“你生气了？那扇我，打了就不生气了，可以吗？以前的事我其实早就不介意了的，我就是忘不了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好，把我当狗玩也好，你现在也可以把我当狗玩，我自愿给你当狗，沈知远，哥哥，好不好？”
他低下自己的寸头，湿漉漉的脸哀求的贴着沈知远的手掌，“我知道错了，你理一理我，好不好？我听话，我以后再也不发脾气了。”
“我就是，”赵卫东哽咽，“我就是不能没有你，你不要我，我难受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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