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东哭了
短短几分钟，刚才还气氛僵硬冷清的包厢，变得热闹活跃起来，美女们的欢声笑语和撒娇卖嗲充斥整个包厢。
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们，熟稔的各搂住一个美女的腰，满脸享受，手上摸着洁白大腿或年轻的脸蛋。
再看方铭和廖翔、陈浩宇那边，对这些美女敬谢不敏的样子，或抽烟或喝酒丝毫不为所动，美女们贴上去，他们只需要淡淡的看一眼，美女们就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了，无措的看向那群老板。
老油条们笑嘻嘻，“算了算了，陈总他们几个既然不喜欢，我们也就不勉强了，你们去伺候赵总嘛，赵总才是今晚的主人公，务必把赵总伺候好了，知道吗。”
这……美女们面露难色。
不是赵总不好看，赵总长得很英俊，且年轻，身材又高大威猛，这种优质男人不要钱她们也愿意陪。
可是赵总他，看着就不好惹啊，冷冰冰面无表情坐在那，活像一个煞神，好像她们不是一群香软的美女，而是一群恶鬼要他的命。
她们不是太敢。
方铭也同样拉长脸不乐意，“我们东哥不要人伺候。”
啧，这些人要是贴着东哥，说得好听是她们伺候东哥，但在他眼里就是她们占东哥的便宜。
方铭小眼神悄悄往对面飘：东哥起码要找个比沈知远还好看的吧？虽然这有点难实现，但是人就是要争一口气，不能让沈知远看笑话了！要狠狠灭沈知远威风，沈知远不就是仗着他长得好看吗……
这时，对面也有情况发生了。
美女们扭着腰去挽大学生们的胳膊。
“不不，我们不用……”学生们满脸通红，慌张的推拒着，就像小白兔对上大灰狼一样，简直避如蛇蝎。
美女们倒是不勉强他们，因为眼珠子其实都黏在沈知远身上呢，这个客人长得可真好看，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好几个看着沈知远，她们不知道自己脸已经红起来了。
瞬间迫不及待朝沈知远依偎过去，你撅我一屁股，我拱你一腚，都抢他身边的位置，“老板~”
沈知远轻笑，“抱歉，我不喜欢女的。”
说话的时候，他沾湿了方巾，覆在范辉的额头上，后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额头滚烫。
“哦~”见状，美女们失望不已，但也恍然大悟，笑嘻嘻的逗他，“原来老板的男朋友在啊~”
沈知远还没说话。
旁边的学生们已经开始护崽子模式，在他们眼里这些美女就是蜘蛛精，沈知远就是那块唐僧肉，急急道，“你们别乱说，远哥和学长是清白的，你们也别过来，远哥家里那位管得可严了。”
“哦~原来是这样，老板你的伴儿在家啊，对不起啊我们误会了。”
“原来家里有伴！还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嘁！”方铭又抓住了沈知远一个鄙视点，大声冷嗤。
学生们气闷，“你别胡说！”
方铭，“我怎么胡说了？不是你们说的他家里有伴么？”
学生们一下闭嘴了，不过也不是很甘心。
因为他们之所以那样说，只是因为沈知远经常对追求者们无奈又宠溺一笑，“不好意思啊，家里那位管得严。”以此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追求者。
实际上沈知远有没有伴侣，他们不确定，因为从没见过沈知远“家里那位”，他们觉得应该是没有的。
但是现在又不好说出来，一个是万一沈知远真的有呢？毕竟沈知远提到那位时流露出来的感情十分柔软，不像假的。另一个则是怕美女们发现沈知远单身又会缠上沈知远，他们对这种场合的女人还是有点敬而远之的，不想沈知远被沾上。
方铭见他们没话说，自觉掰回一城很得意，讽刺道，“啧，沈总家里红旗不倒，外面还彩旗飘飘，也不怕身体吃不消啊！”
沈知远耸耸肩，“方总多虑了。”
一句话，让人不上不下，抓心挠肝！
这“多虑了”，是指没有这情况，还是指他多少个都吃得消，不用方铭操心？？！
看他游刃有余的模样，恐怕是后者吧！
“给我倒酒。”低沉的声音带着冷硬，也许是抽过烟的原因，质感无比沙哑，像从沉寂了千年的雪山发出的一样，更添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美女们立刻为他倒酒，并试探性的坐在他旁边，不敢腿贴腿，规矩的隔着一些距离，连衣角都不敢沾。
可尽管如此，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起码赵总虽然依旧冷着脸一杯杯喝酒没理她们，但也没赶她们走，不是吗？
望着赵总那张英俊锋利的脸，年轻高大精壮的身材，她们有些痴了。
只是赵总似乎兴致不佳，冷着脸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她们尴尬得很，只好几个给他倒酒，几个娇滴滴开始唱歌活跃气氛。
第六杯的时候，方铭不安的伸手抢走杯子，“东哥，别喝了。”
赵卫东面无表情，“继续。”
美女们立刻拿来新杯子。
陈浩宇和廖翔也坐不住，“卫东，喝多伤身体。”
然而赵卫东的回应是充耳不闻，面无波澜的喝下第六杯酒。
随后，他向后靠在沙发上，手搭在额头垂着眼睑，深邃眉眼似乎染上两分醉意，发出细微的呼吸声，“帮我点支烟。”
这是什么？这是赵总愿意她们伺候的信号啊！苦守半晚的美女们惊喜不已！立刻簇拥上去，有人抽出烟点燃，娇滴滴递过去，等赵卫东真的接了夹在指间，她们顿时大胆得多，有人送来第七杯酒，也被赵卫东接了，于是立刻有人用牙签叉起桌上的葡萄送到赵卫东嘴边。
看到这一幕，大腹便便们立刻下/流的笑了起来，“赵总，好福气啊！”
“是啊赵总，真是羡煞我等啊！”
“啧啧，还是赵总受欢迎！”
热闹的欢声笑语中，一道如春风般的声音响起，“抱歉各位，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失陪了。”
声音不大，但众人的注意力就是奇异的被吸引了过去，望着那受了半晚冷遇依旧笑得轻松从容的漂亮青年。
赵卫东目光沉沉，盯着他不言不语。
沈知远展演一笑，“赵总，我们就先失陪了，您玩得尽兴。”
赵卫东眼底一片阴郁，“现在就走，我的投资你不想要了。”
“我也很想要赵总的投资，可惜赵总似乎跟我合不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沈知远轻笑，“我学长发烧了，得去看看，赵总，告辞，希望下次有合作机会。”
说完，沈知远架起范辉一条胳膊，另一侧立刻有另一个学生扶着，向包厢外走去，其余学生就跟小蝌蚪贴着妈妈一样紧张的追随而去，生怕被落在这个虎狼窝。
就这样，一包厢的人看着这些人走了，包厢们还被礼貌的重新关上。
包厢里，诡异的安静，只有唱歌的音乐伴奏在毫无知觉的响着。
十几秒后——
“砰！”年轻的男人将未吸一口的烟丢进第七杯酒里，骤然起身狠狠砸碎！
“啊！！”
“刺啦——”
美女们惊惧跑开，还没来得及碰上赵总嘴唇的葡萄掉了一地，脚拌在电线上，麦克风发出刺耳的噪音，紧接着显示屏闪了两下就息屏，音乐声戛然而止。
包厢里，彻底陷入寂静。
所有人都嘴唇发白的看着那怒极像一只发狂困兽的年轻男人，大腹便便的一群老板早就起身和一群美女连连后退缩在一起。
赵卫东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一脚踹翻小几，昂贵洋酒精美吃食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白地毯染成红色。
他胸膛剧烈起伏，背脊打着颤，尤像还没发泄足够，红着眼珠抄起一瓶酒对着酒瓶仰头就灌，大口大口的喝着。
“东哥！”
“卫东！”
陈浩宇三人从震惊到极致中回神，立刻上前，“别喝了，你不能再喝了！”
赵卫东紧紧攥着酒瓶，臂力极大，他们一时竟然撼动不了，也抢不走酒瓶，直至赵卫东将酒喝了半瓶，他们合力抱腰拽胳膊锁脖子，才顺利的强硬把剩下的半瓶酒夺走。
方铭气喘吁吁厉声，“东哥你——”
剩下的的话，在看见赵卫东红到极致的眼底时说不出来一个字。
他们三个都怔住。
没办法不震撼的。
赵卫东哭了。
陈浩宇揽住好友的肩膀，对那群老板点点头，“我们老板喝醉了，先走了，账和弄坏的赔偿我们会结。”
廖翔也架住赵卫东另一边，方铭跟在后面，出了包厢。
一路上几人都很沉默。
陈浩宇开车，黑色轿车驶离酒店开出一小段路。
“停车。”后座闭着眼手掌搭在眼睛上的人喘/息几声慢慢开口，声音沙哑，似乎十分难受。
廖翔在路边踩下刹车。
赵卫东，“你们都下去。”
方铭眼眶发热递过去一瓶水，然后跟着廖翔和陈浩宇打开车门默默下车，把车门和车窗全都关上，熄火，静静走出十多米，不去望那细雨中昏黄寂寞路灯下，载着另一个更加寂寞灵魂的沉默的黑色轿车。
有一人撑着伞在细雨中悠然走近，米色长风衣外套下摆被潮湿夜风吹起梦幻的弧度。
看清伞下眉眼旖旎的脸，方铭嘴里叼着的烟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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