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矿场奴隶
这一巴掌绯雪打的毫不留情，清脆的响声令原本在哭的林清月都不由止啼。
姬如风微笑点评：“打的好。”
半边脸被打的又红又肿，晏泠不怒反笑，把自己的另一边脸也朝向绯雪，道：“来吧，一个巴掌不够可以再多打几下。”
绯雪见晏泠笑得一脸没安好心，摇摇头，“不打了。”
“为何？”
知道晏泠是明知故问，绯雪默不作声。
一个巴掌换一个吻，晏泠觉得自己不亏。
所以若绯雪若再多打他几个巴掌，他就可以趁机再多亲绯雪几下。
这个如意算盘被绯雪猜出来了，所以绯雪才拒绝继续打他。
“阿雪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听到晏泠的称赞，绯雪冷淡地回敬：“反正比你聪明。”
说罢，他走向林清月，将林清月扶了起来。
抓了抓后脑勺，晏泠失落地苦笑。
结果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他对待绯雪的态度如何，绯雪似乎永远都是不受他掌控的存在。
因此独特。
曾经，晏泠以为自己可以将绯雪玩弄于股掌之间。
到头来，却是他自己被名为绯雪的牢笼困住，甘之如饴。
“如风，我要回地下拍卖场，把还活着的奴隶放出来。”
听到绯雪这么说，晏泠立即上前。
“阿雪，我帮你。”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绯雪用“不需要你多事”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姬如风得负责照看云殊和林清月呢！”
晏泠这个借口倒是让绯雪动摇了，毕竟，论照顾人，谁都比晏泠靠谱。
没办法，绯雪只好带上晏泠一起行动。
最终，他们从沙漠明珠里解救出了超过两百个来自各地的奴隶。
这些奴隶热泪盈眶地跪拜绯雪和晏泠，仿佛他们二人是从天而降的神祇。
面对一个个可怜兮兮的奴隶，绯雪的内心波澜起伏。
这种感觉，如同他第一次见到晏泠。
命运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但强者，却可以做更多事，甚至改变命运。
绯雪让这些奴隶往西走，或许羌砾的月光城可以收留他们，无论如何，也比饶朔好得多。
在最后离开沙漠明珠的时候，绯雪放了一把火，将这个历史悠久的罪恶渊薮直接烧得一干二净。
云鹤山庄的灵鹤一共只有四只，绯雪将自己的让给了林清月，在晏泠与姬如风之间，他自然选择了姬如风。
看着绯雪和姬如风共乘一只仙鹤，晏泠的眼中掩盖不住羡慕嫉妒恨。
姬如风倒也没有骄傲地向晏泠示威，毕竟在他看来，绯雪选择他是理所当然的。
乘着仙鹤，绯雪见林清月心事重重，不禁问：“林清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清月仰起脸看向绯雪，双眼噙泪。
“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林清月知道绯雪不会勉强他，他也不会对绯雪有所隐瞒。
“我……是我对不起远之哥哥……都是我的错……”
林清月一开口，声音哽咽。
他随宋远之回府后，两人度过了一段风花雪月的幸福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宋远之的父亲宋路起初以为宋远之只是图个新鲜，很快就会玩腻林清月。
但久而久之，宋路发觉宋远之和林清月愈发如胶似漆，宋远之甚至在他面前旁敲侧击地问过能不能娶林清月为妻。
先不说林清月身份卑微，首先林清月是个男子，不能为宋家传宗接代，就这一点，宋路就不能同意。
一开始宋路态度坚决，结果一向不敢顶撞他的宋远之竟然同他大吵了一架，两人不欢而散。
宋路意识到宋远之对林清月是认真的，于是他改变策略，开始从林清月下手。
他先是对林清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拿宋远之曾经喜欢过绯雪来举例，让林清月误以为宋远之对自己只是玩玩的。
然后又命宋府的下人对林清月百般刁难、言语羞辱，林清月一开始为了宋远之一直在忍耐。
可后来有一次，林清月看到宋远之与大家闺秀幽会，一气之下与宋远之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其实，宋远之只是奉宋路之命陪那位大家闺秀散步游湖，因为宋路答应他，只要他把那位大家闺秀伺候好，宋路就考虑接纳林清月。
林清月离家出走后，宋远之急坏了，快马加鞭跑出来寻找林清月，结果在城郊一间破庙里找到了林清月。
两人虽解除了误会，但林清月知道宋路是不会让他进宋家家门的。
他不配。
于是宋远之决定和林清月私奔。
只要林清月不怕吃苦，他愿意放弃宋家二公子的身份地位。
林清月感动极了，然而就在他们二人心意相通，决定携手共进退时，一群山匪闯进了破庙，宋远之不会武功，他好不容易护着林清月从破庙里逃出来，自己已经遍体鳞伤了。
就在宋远之觉得自己就快撑不住时，一名山匪突然被一个人咬掉了脑袋。
那个人，在宋远之和林清月的眼里根本不像个人。
直觉告诉宋远之，对方十分危险。
于是他趁乱把林清月放在他的马上，用力一拍马屁股，让林清月先跑，他自己留下来拦住那个像怪物一样的人。
等到林清月从受惊的马上摔下来，一瘸一拐地跑回到那间破庙前想找宋远之时，看到的唯有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些尸体全都被咬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清谁是谁。
林清月一边哭一边检查每一具尸体，他觉得这里面没有宋远之，他希望没有宋远之，可是他又不敢肯定宋远之是否还活着。
结果，林清月又变成一个人孤苦伶仃了。
他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心中唯一那点念想就是找到宋远之。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目的性太强，满脑子全是找到宋远之，所以才会被人贩子盯上，沦为人贩子的猎物，轻而易举就被对方的花言巧语所骗，误以为对方知道宋远之的下落，结果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而不自知。
等到醒来时，他已经被五花大绑，和其他被拐走的人一起躺在囚车里。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到那一刻，林清月悔不当初。
如果他没有误会宋远之和别人有染，如果他不曾离家出走，宋远之和他自己都不会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林清月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宋远之了。
他毁了自己的一生，也毁了宋远之的一生。
他对不起宋远之。
“是我……都是我不好……”
讲到最后，林清月泣不成声。
虽说宋远之还活着他很高兴，可宋远之却变成了连他都不认得的怪物，这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害的。
林清月无法原谅自己。
“不好的不是你，是晏澄……”
提到晏澄这个名字，绯雪咬牙切齿。
“晏澄说，宋远之现在是活尸……阿雪，你可听说过？”
晏泠问绯雪，但回答的人却是姬如风。
“活尸……我听说过。”
“哦？”
晏泠与林清月、云殊一起将目光投射到姬如风身上。
绯雪也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后的姬如风。
姬如风神色严肃，不苟言笑，道：“活尸……是曾经西墓的一种秘法，据说能让活人像尸体般没有痛觉，长生不死，又可令尸体变得像活人般行动自如，关于活尸众说纷纭，但此秘法早已失传多年……”
即便是姬如风，也不懂晏澄是如何掌握活尸的制作方法的。
“或许……晏澄也只是在试验……”绯雪喃喃自语。
未完成的秘法，意味着宋远之也许还有救。
绯雪还记得，他与晏泠击杀那些活尸时，本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但面前的活尸突然自己化作一摊血水，由此可见这种活尸并不像传说中那般神乎其神。
换句话说，晏澄制造的活尸，还有缺陷。
不过绯雪不会贸然告诉林清月宋远之还有救，毕竟，他现在根本没有解救宋远之的法子，并且在他们找到办法前，宋远之也有可能已经化作一摊血水了。
绯雪不由叹息，心情格外沉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和云殊的纵欢草还未解，宋远之又成了活尸。
“阿雪……”
突然听到晏泠的声音，绯雪抬眸。
只见晏泠目光平静，面色从容，指了指天边的太阳。
这颗太阳像极了镶嵌在点翠头冠上一颗耀眼的明珠，金灿灿的光芒将周围的云镀成了金，下方，广袤无垠的大草原生机盎然，绿意葱葱，彰显着生命顽强的力量。
“你看，在新的一天里，我们救回了云殊，救下了林清月，还毁掉了沙漠明珠。”
目光交汇，绯雪在晏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内心被看穿的自己。
新的一天……
唇角微微上扬，绯雪原本沉重的心情不可思议地轻松了一点。
“嗯，在新的一天里，你还挨了一耳光。”
本来晏泠被打的那半边脸已经不痛了，结果听绯雪说完，被唤醒的肌肉记忆又开始秀存在感。
众人飞了一段时间，前方影影绰绰的城池映入眼帘——
正是月光城。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
晏澄在回醉灵宗的路上刚巧途经一座矿场。
这座矿场位于誉国边疆，在里面劳作的全是誉国被流放发配的罪人。
深夜，矿场像是睡死了，大多数奴隶干了一天的重活，全都累得呼呼大睡，但负责看管矿场的官差却没睡，他们聚在一起，房间里亮着灯。
一名奴隶被带了进来。
他和其他奴隶不同，虽也是衣衫褴褛，却并非肮脏不堪，白白净净的肌肤一看就是特意被清洗过了。
屋子里聚集了二十多名官差，他们早就等不及了，一看到来人，一个个脸上顿时流露出邪恶的笑容。
“这次怎么这么慢啊！可真是让我们等的好苦啊，沈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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